第108章蒸汽浴与煤矿
“嘿嘿，嘿嘿,”伊芙挪动着往万塔身边蹭了蹭，“那个，其实……大人……“不煮熟也可以吃的！”
万塔扭脸迷惑地看了一眼这头搬来了几吨木柴的饿龙，后者一本正经地直起身来：“真的！如果您觉得他们太脏了，那可以用清水涮一下，伊芙不用！伊芙拿起来就可以吃！”
伊芙摇摇尾巴,眼睛闪闪发亮地望向正在排队登记的城外民们。万塔了然地点点头，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用耳羽弹了她一个栗凿。“赶快干活，不许乱想。今天浴室要是燃料断了，那你接下来三天就只能吃大老鼠。”
“呜啊呱！”
克拉拉从庄园里拨来了一队仆人，他们把绞刑架上的绳索移开丢掉，借着原本架子的轮廓搭起了四五个棚子。
会写字的仆人坐在棚子底下，把人群按照性别分成两队，挨个登记他们的名字和外貌一-其实原本这里有几本登记册，只是城外人员变动太大，又没人有那个闲心定期管理，所以现在早就失去了参考价值。等到登记完，这两队人就被挨个赶进棚子后面的几个大帐篷里。助产士阿嘉莎和老埃里克分别负责一个性别，有帮手仆役拿来筐子，示意进来的人脱掉衣服放进去,然后站直等待身体检查。
不论女人还是男人都被这个步骤吓了一跳，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服不肯放手。
阿嘉莎有过安抚病人的经验，一个一个解释这是因为要确定她们有无疾病,顺便给衣服做个消毒，这里全都是女人，不用害怕。老埃里克就没有这个耐心了，磨蹭太久的人难免屁股上吃一靴子：“站起来！站起来！让你站直不是让你抱头蹲下！没人对你屁.眼感兴趣！老天，谁来找个酒桶把我塞进去扔海里吧！我为什么是个医生！”等到检查完成，登记好疤痕和身体状况，又喝了一大杯萝卜汤之后，这些人就被引导着去帐篷更深处。
在这几个马戏团表演区一样的大帐篷里提前挖好了通风和排水管道，用布分出隔间。帐篷里放着好几个金属盆，已经被炭火烧得滚烫。“别看了，"站在火盆边上的人催促，“快过来！用来搓洗的草药粉丸就在架子上，一人两个，搓完了之后用水冲干净，穿过走廊到下一个帐篷里擦干。”没有人过来，被推进来的人瑟瑟发着抖，眼睛离不开那个被烧得发红的金属盆。
他们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不然为什么要他们脱掉衣服，还要对着他们脏乎乎的皮肤东看西看？主拯救人的时候也分一个高低贵贱的，一定是他们身上带了什么不能治愈的恶疾，所以现在要用铁烙他们，火烧他们！一个抱着胳膊的瘦条儿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老爷！我，我身体很好！从来没生过病！求求您，别烤我……”“主啊……宽恕我吧……我身上没有什么病……”年纪更小的人进来就直接吓坏了，和身边的同伴抱在一起，眼泪从哆嗦的嘴唇边上流下来。
“动起来！快点！"前面有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大家就有了经验，站在门口的人负责把吓得坐下的人拉起来，帮忙浇水的仆人赶快往铜盆上浇一勺热水。嗤地一声，大团白雾瞬间蒸腾而起，弥漫在帐篷里。“看到没有！是水汽！快点过去趁着热用草药搓搓身上，“帮工们在一片藤胧中催促，“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动作快点！”草药粉被加了些皂化后的动物油，搓成拇指大的小球，每人限拿两个。用它搓过一遍，原本像地图一样看不出颜色的皮肤终于露出了点底色来。搓完澡的人用一大铁皮勺热水浇过身上，把搓下来的泥灰冲洗干净，再在头上涂上驱虫药膏之后，就被匆匆赶向下一个帐篷。在那里他们的衣服已经被烤干了一一修补当然没人顾得上修补，它们只是被统一浸泡了驱虫药水之后烘干。
衣服没比原来好看多少，但至少气味好了许多，也没有钻来钻去的小东西。他们在另一个没有水雾的火盆旁边烤干身上和头发避免着凉，换上衣服，最后到出口集合。
高温蒸过一遭，所有人都红光满面，气味怡人，身上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污垢和虱子跳蚤也被留在了身后。
站得近的人就互相打量起来，大家都几乎认不出这群干净了不少的熟人。“哈哈，看看你这家伙，现在像个大老爷一样！”“哦亲爱的，好人儿，你肯定是个住在修道院里的贵妇人。”人群呱呱嘎嘎地笑起来，用力地拍着彼此的肩膀。天呐，天呐，从来没有一刻，他们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个人了！
在这群人里也有没有笑出来的，莎拉紧紧牵着女儿的手，在人群里挨挨挤挤地向前走。
“看到伊桑了吗？行行好，谁看到我丈夫伊桑了？”一个刚刚还在开玩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看看四周，悄悄凑过来：“哎，莎拉，是我，你听我说……不止你家伊桑，我认识的一个女人，之前咳嗽得厉害，肺有毛病的，也没从里面出来。”莎拉倒抽一口冷气，惊恐地捂住了嘴。
就在这时，帐篷出口处负责清点人数的帮工探出了脑袋：“伊桑的家人！伊桑的家人在不在！”
“在这里！"她牵着女儿跑起来，跟上那人，一直到一顶更小的帐篷里。帐篷门口焚烧着苦艾，四周比刚刚她在的地方安静了不少。一位女士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