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小海勉强成为半个朋友,不过在陈熊的有意控制下,来往的交集少。因为他还在观察张小海值不值得相交。
好在这半年来张小海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新房没有建,也没有到处赌博,行事都很低调。只是,经历过那场事情以后,他变得有些“懒惰”了。
或许不能说是“懒惰”,而是赚过快钱以后,他有些看不上每日卖苦力只有一块钱的生活了。无数个夜晚里,他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要赚更多的钱。
曾经的他以为五千多很多很,多到他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去了两趟春城,他才知道,原来,五千块真的只是一笔很小的钱,还不至于到逆天改命的时候。张小海递给陈熊一支烟,迟疑一下还是咬咬牙说道:
“大熊,求你个事。”
陈熊眼睛一眯,平静的点了点头。
张小海道:“你们做生意能不能带带我,我也想跟着你们做生意,这钱,永远都不够用啊。”陈熊一怔,眯着的眼睛这才松开,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小海:
“怎么?想赚大钱?”
张小海神色变得有些热切:“想,做梦都想,去了春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一样,我们这个山沟沟里的人,踮起脚都没有资格看大城市一眼。”
陈熊默然。
片刻,他轻声说道:“你没文化没眼界,想要做什么呢?”
张小海摇摇头:“我想过很多,不过都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熊吐出一口气,眼神有些恍惚:“我和你一样,对于做生意这些事一窍不通,过两天我们去要春城,到时候你跟我们去吧,也不知道那些合不合适你。”
张小海一愣:“你们这是要去春城做生意?”
陈熊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双手插兜朝着家里走去。
深夜。
因为晚上喝了酒的缘故,赖山也是早早睡了过去。
家里交不起电费,晚上没有电灯,黑灯瞎火也没事干,不如早点睡。
到了半夜,他有些尿意上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于梨花竟然在房间里点燃了一盏油灯,正背着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赖山眯着眼看着油灯,慢慢适应了光线的变化,这才皱眉吼道:
“点灯不要钱啊,这么晚还不睡,要老子请你啊,真是一个扫把星,过门以后老子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只是骂着骂着,赖山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竞然被麻绳捆在了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卧槽,谁干的,是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你是不是疯了!赶紧给老子解开。”
于梨花这才慢慢的站起身,转过身体平静的注视着赖山。
灯影下,她的影子也是越来越大,直到把赖山整个人笼罩住。
赖山瞳孔一缩,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瞬间就闭上了嘴。
因为...于梨花手里提着那把砍柴的斧头。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杀人要偿命的,于梨花,你.”
越说话,赖山心里的畏惧就越发严重,声音都已经带上了哭腔,紧接着立刻嘶吼道:
“爹,娘,于梨花要杀...哎呀.嘶!!!”
就在赖山开口喊人的时候,于梨花已经用斧头的背部重重的敲打在赖山的小腿之上,疼得赖山都发不出声音来。
“于梨花,你疯了,你...嘶..”
砰!
于梨花对赖山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挥动着斧头,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砸断赖山的骨头。“啊娘!爹!于梨花杀人啦,救命啊!”
赖山脸色扭曲挣扎着身体,疼得大汗淋漓,腿上已经渗透出鲜血。
于梨花没有一皱,放下斧头喊道:“娘,叫你呢。”
赖母这才推门而入,眼睛扫过赖山鲜血横流的小腿,如同被火烧了一样,慌忙避开了视线。赖山针扎着喊道:“娘,娘,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于梨花平静的说道:“娘,你看,他明明会好好说话的,他也会叫你娘,而不是叫你老不死的。”赖母不语,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中留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如果可以,她何尝想让赖山受这个折磨。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娘,你说话啊,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赌博了,你救救我,于梨花要杀人了。”赖母神色一动,眼神有些祈求的看着于梨花。
于梨花摇摇头:“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知道他不认错就要死了,白天的事情你忘记了吗?他真的是那种会悔改的人?”
赖母手指颤抖,嘴唇张了许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赖父大口大口的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赖山见母亲不说话,心里也是越发慌张,惊恐的看着于梨花说道:
“梨花,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赌博了,我要是再赌博,死无葬身之地。”
于梨花平静的看着赖山:“我要死了,爹娘被你折磨这么多年,也没几年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