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遇上难治之症,到时还得请无病师弟动手,这保安堂要么不开,要么就只能咱们……咱们一起开。”
说到后面,沈心竹突然就变得有些吱唔,往常说话很好听的架式全然不见,似乎变得笨嘴拙舌。合着你是想让我们两个演一演白蛇传啊。
陆无病明白了。
“一起开就一起开,要不要到时候先把沈师叔请来。
嗯,还有万剑师兄,娘家人不来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呸,又不是成亲,请什么娘家人?”
沈心竹顺着话,差点没被带入沟里,反应过来,就闹了个大红脸。
心想这人说是个木头吧,他又瞎撩拨别人。
说他善解风情吧,却又只是口花花,真做点什么却又不敢。
“给。”
正胡思乱想中,沈心竹鼻中闻着一缕幽香。定睛一看,就见到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怼到了自己面前,抬眼望去,就看到陆无病那张笑脸。
“好端端的送朵花给我做甚?哪来的?”
沈心竹表示不在意,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她。
“刚刚有个卖花小女孩,在一旁求恳,我见她可怜,就买了一朵,你没看见?”
陆无病心中大奇。
这姑娘刚刚这一会,走神也走得太离谱了吧。
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回春堂门口此时围了一圈人。
而且,还不是病人。
一声大喝传来,震得长信坊街区嗡嗡作响,显然是个高手。
“交出陆无病,此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打伤友邦贵客,拒捕伤人,罪大恶极。当押入大牢细细审问,看看是谁指使?”
一个黑衣高帽冷厉汉子,长刀前指,腰间挂着白银令牌,牌上刻着【朝天】两个字。
他身后跟着五十捕快,全都长刀出鞘,弓箭在弦,呈半圆形,把回春堂前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是董百岁董捕头,这人号称刀棍双绝,行事狠辣,回春堂那什么陆无病这次惨了。”
“对了,回春堂到底有何背景,为何敢招惹北周使节?那些蛮子在京师显然是有人护着,作威作福的祸害不少人,一直没人管。”
“听说是长信侯府的关系。”
“长信侯啊,他们自身都难保,手中又无兵权,关着门户自我称尊,连街上的青皮也不见得就卖他们家面子。
这次可惜了,佟大夫、王大夫他们人很好,也得跟着他们陪葬。”
“唉,这是什么世道,黑狗子正事不干,欺负良善人家倒是很有一手,也不记得到底是谁把他们喂大的?”
“陆无病,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我好像是听过……”
“本事肯定是有一点的,否则,也不至于敢招惹上那些蛮人使节。
但奈何,在潍京这里没用啊,从上到下,都是那些腌膀货色当权。他就算满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子。”
“是啊,别看喊话的只是董百岁带着麾下捕快,旁边隐伏的还有一批人,手里拿着的是弩箭,或许还有火铳。
应该是吴志奇捕头领着的神机捕快,也出动了。真是好大的阵仗……周家小丫头被拐走,就无人问津。蛮子受伤了,就像是他祖宗受伤一样,大动干戈。”
“噤声,有些话不要说,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黑狗子在偷听?朝天府尹黎大人可是黑脸黑心,真要是被抓进去,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能出得来。”
“是啊是啊,老天无眼,别说了。回春堂有高手,估计这一次,又是京城四大神捕之一的【八凶虎】谭八指坐镇。
此人修为高深,凶横至极,耳力惊人。听说能在三里之内,听到蜘蛛吐丝、蚂蚁行军。让他听到有人骂他,可不得了。”
这话一出。
围观议论者,全都面色大变,再不敢扎堆。
刚刚还好奇得很的人流,匆匆躲进沿街店铺,就算是无处可去的一些穷苦百姓,也是瑟瑟缩缩的躲在街头墙角,趴低身体。
生怕哪里跑来一根流矢,就把他们杀死。
死在这里,可是没有什么烧埋钱的。
无非就是一张破席,卷巴卷巴的,埋到城外乱葬岗上。
这还是遇到好心人的情况下。
真遇到朝天府派人清理,那很可能就不是埋掉,多半是扔在后山喂狼。
或者,喂了哪家权贵养的恶犬。
“吱吖……”
回春堂大门洞开。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天星剑衫,面容如刀刻一般冷厉锋锐的剑客。
他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手按剑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只问一句,你们朝天府是否一定要给北周蛮人做狗,欺我回春堂?”“吓……”
四面八方,一阵轻呼。
旁观众人全都想到了,回春堂或许会花费唇舌分辩一番。
或许会拉拢关系,扯出背景来,让朝天府捕快投鼠忌器。
更或许会给出大量钱财,暗地里偷偷平事。
毕竟,能在潍京繁华地带开医馆,也是不差钱的人家,只要想一想办法,不说把这祸事消弥,少死几个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