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只教过五师兄要锐意进取,以杀练剑,却没说要练成断情绝性……
“闲下来了,要多读一读书。无论练的是什么剑法,必须是人控剑,不能是剑控人。”
“是,少掌门。”
郑元彬羞愧答道。
“宇文霸的心思我明白,江湖传闻,北霸和南剑齐名。
他不但想要打败我,而且,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天下高手见证之下,取我的性命。
骨子里,无非就是自大狂妄,想要扬北周之名,压服大离武人心气。
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步好棋。”
陆无病冷笑道:“而且,此人粗中有细,眨眼之间,就以定下约战之策。他还真不怕我不答应,恐怕早就各方打听,知道我是什么人。
以满街百姓性命相挟是一回事,另外,他当然还知道,我也很想在所有人见证之下,把北周蛮人的脊梁骨打折……
所以,这一战,虽然是对方提出来,但却正中陆无病下怀。
私斗,偷袭,是没有意义的。
对方代表的是北周朝廷威严,是那些蛮人骄傲自豪的青年一代武力巅峰。
就算是老一辈能够偷袭刺杀此人,不但不会长自身志气,反倒会被人小看几分。
这也正是宇文霸前段时间,到处挑战青年高手,一双紫金锤下锤死十余位南离高手的原因。名义上是南下游历,是北周使节,实际上,这家伙居心不良。
等到他把京城所有年轻一辈全都打遍,整个南离武人,估计天然就要矮北周一头。
也别提什么青年四大武者了。
北霸之名,估计得单独列出来,成为青年第一高手。
这种情况下,边境那里,还打什么打?
没打就先输三分,心气早就弱了,灭国只在旦夕之间。
最离谱的还是。
大离朝堂之上,那些朝堂诸公,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北周还没进攻之前,就已经心里先行求和了。对待北周蛮子,就像是对待自家阿爷似的尊敬。
鞍前马后的,服侍得恭恭敬敬,生怕他们在潍京出了什么事情。
这就难搞。
陆无病敢打赌,假如今日他强行把宇文霸一行留下,很快,就会迎来朝天府捕快们的全军出动。甚至,十二卫亲军,城外京营,也会出动前来针对自己。
一个挑起边衅的罪名,套得磁实。
到时候,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天罗地网。
就算是逃出潍京,全身而退,其实也就已经输了。
因此,想要破得此局。
不在外,而在内。
先手必须把京城军队掌控在手中,否则,做什么事情都是错。
“陆公子,左右卫护卫公主府,武骧、腾骧两卫兵马,已经封死长信坊。
果然不出所料,金鳞卫,羽林卫有了异动……”
红影微闪,一个圆脸微胖太监已经到了跟前,施礼道。
正是黄承宗。
他偷偷看了看陆无病脸色,暗暗叫苦,心想这位爷刚刚让自己约见上十二卫统领。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出。
千万不要迁怒到自己身上才好。
“反应真快啊,这是演都不演了吗?
皇帝亲军,未得宫中命令,怎敢出动?
可查清楚,金鳞卫指挥使魏廷威到底与谁走得近?”
陆无病眼睛微眯,差点被气笑了。
在自己不曾发现的地方,有些人的小动作,肯定早就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入京之前,还是入京之后。
原因很明显。
针对的看起来是自己,实则是公主姬文秀。
“据老奴查探,魏廷威近段时间,经常前去秋意楼饮宴,而翼王府世子,这段时间也曾出没其间。当然,也不确定,内阁大学士张仲初似乎也曾点过花魁………”
陆无病知道,黄承宗这人,说话向来不会说得太满。
他说是有可能,那就是有真凭实据。
金鳞卫指挥使与内阁首席,应该是暗中有着默契。
但是,翼王府那里,却不见得是与金鳞卫暗中勾连,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估计多半可能,是翼王世子向金鳞卫示好,或许还有利益输送,这就不得而知。
但问题来了。
为北周蛮人出头,想要攻击回春堂,或者主要是针对自己的行动,到底是出自学士府的授意,还是翼王府的想法呢?
“不管是哪种情况,不能再等了,想办法探明魏指挥使今晚下榻之地。”
黄承宗应下之后,身形一闪,消失在街道之中。
“表少爷,老奴来迟……长信两百亲军,已然出动,下一步行动,还请表少爷安排。”
“不用,金管家,禀报大舅,守好长信侯府。
外面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兵,防备有人狗急跳墙。”
清瘦中年人,连忙应下。
陆无病隐隐能察觉到,这位金管家,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显然,侯府中也不是一条心。
对于出动家兵救援回春堂的事情,估计还是外祖母亲自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