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
希斯克利夫张口想要回答，没想到声音却更加嘶哑了，“具体怎么解，我也不知，我的父母从未跟我说过。但只凭直觉，主人这样服用,阿希觉得应当没错。章粼粼拿出嘴巴里的棒棒糖，从物资箱里又拿出一袋鲜血，递给希斯克利夫，望向他的目光里却充满戏谑之意，“直觉？我没听错吧？您不是吸血鬼吗？即便拥有一般人类的血脉，但也不是人，怎么还会有直觉一说？”希斯克利夫看着那袋血浆，目光顿了下。
现在的他极其需要活人的鲜血，只是冰鲜的鲜血远远不能满足他。殷红的血袋下，是她白皙又修长的手指，她的皮肤好白，好细腻。她不应该是常年居住在山上的巫女吗？为什么她的皮肤会这样白，像白玉，又像花之国最好的白瓷。
希斯克利夫只觉得喉咙越来越干燥，身体也越来越燥热。他只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他不敢奢求更多，只要她指尖一滴血，或是不给他任何，只叫他能握住她的手，便是叫他立刻去死，他都甘愿。但是他不能，即便她不是他的主人，她也是他不能有任何亵渎的存在。他卑鄙的偷了她的能量，他无耻的享用了她的健康那么多年，他不配沾染她任何，甚至不配对她生出任何期盼与渴望。但他又为何会渴望她呢？
是主仆契约，还是亏欠的自责。
希斯克利夫不敢再去看那包血袋，更不敢去看她那白皙的纤细手指。可他又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他忽然抬起了头，就那般怔愣的望住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沉静似水，似乎有着一种能平复人心的强大力量。在蔷薇之国，他明明没有看到过这双眼睛，如今对视，却仿佛已然结识了百年，千年。
他终于能够肯定，他为何会在一开始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她的主仆契约。他的身体，比他的眼睛更早的认出了，她就是赐予他丰沛能量，与旺盛生命力的人。
他从未了解过她，但又已经了解了她很多年，从她出生起，从他的父亲将换命蛊种入他的心脏时起，他便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天生就该是她的奴仆。
章粼粼举着那袋血浆，看着脸色惨白的希斯克利夫虚弱得几乎要晕倒的样子，顿时有些纳闷。
这个家伙不会是要承受不住身体的痛，就要昏倒过去了吧？不过她不该对他有任何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如果同情眼前这个妖怪，那就是对她阿妈龙血罗最大的背叛。在苗疆巫女的世界，爱憎向来是最分明的。而她向来又是最极端的一个。对待爱人和亲人，就用力的去爱，对待仇敌与对手，就往死里干！别说同情心了，就是现在这袋血浆，她都不应该给他。想到这里，章粼粼嫌恶地皱了皱眉，抽手就要将血浆袋扔回物资箱，“你不想喝就算了。”
察觉到那只美丽的手就要从他眼前消失，希斯克利夫竞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行动根本不受大脑控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或许是极度的缺血，叫他的触感异常敏感，触到她娇嫩的手后，他周身血液都仿佛跟着逆流起来。
章粼粼却被他突然的袭击给激怒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在干什么？”章粼粼眼底的嫌弃重重地刺痛了希斯克利夫的眼，叫他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我……我……对不起主人……我想要这袋血浆……”希斯克利夫低下头，两颊通红，就连耳廓也被他的羞怯染上了些许红晕。章粼粼还是很嫌弃，没好气的翻了白眼，随手将血浆袋扔进希斯克利夫手里，心底的嫌弃仍然没有散去，另一只手上的棒棒糖便也被她一下扔进火堆里。她再没了吃糖的胃口。
希斯克利夫略略背过身，他很想拿出一只杯子来，倒入血浆，不失态的去引用。但是刚才的失态与无力，叫几乎叫他无地自容，根本无暇再去找什么杯子但他又绝不想叫他的主人看到他狼狈吸食鲜血的丑陋样子，只能尽量转身，不叫章粼粼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这边章粼粼刚想在拿出水壶，倒点水出来洗手，不想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希斯克利夫吸食血液的侧颜。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姿态根本不复之前的挺拔与气度，明明他拿着血袋的手，都因为极度缺血在微微的颤，可他的侧颜依旧很好看，他的姿态依旧很优雅。
真是该死的优雅。
这大约是绅士吸血鬼怎么都甩不掉的东西吧。可是章粼粼很快又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改观，不由得对他更恨了。已经决定舍弃的东西，她从来不会留恋。
等到希斯克利夫吸完血，章粼粼没好气地拎起一件小水壶丢给他，“洗洗你的手和你的脸，吸血的家伙，跟蝙蝠没什么区别，实在恶心。”希斯克利夫接住水壶的手忽然一颤。
是呀，对她来说，他本就是污秽的存在。
他打开瓶盖，一点点清洗着手指上的血液残痕，空洞的心口更加刺痛起来。章粼粼又甩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会相信直觉的吸血鬼，这话说出去又多可笑。即便不是人类，你的直觉也不怎么靠谱，不然前面怎么会才被我套了一番话，就傻傻的自己挖心出来碾碎制药？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不对，像你这么傻的妖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