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的林原，直接落在队长脸上，“这不合适。换人留下。”办公室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砰！”
一声巨响炸开！
角落里那个一直像冰雕般的冷酷队员，一掌狠狠拍在面前的金属桌面上！沉重的桌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桌面竞以他掌心为中心，蔓延开蛛网般的细密裂痕！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一股劲风。阴影里，他刀削斧劈般的轮廓线条绷得死紧，那双之前低垂的眼睛此刻抬了起来，里面翻涌着冰冷的怒火，像湾了毒的刀锋，直直钉在章粼粼脸上。
“你懂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刮擦感，每一个字者像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外勤！那是用命去搏一线生机！是守护这座城最后一道铁闸！是荣耀！“他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压迫性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大摇大摆闯进来，抢别人的位置！现在，又像丢垃圾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他抬手指着章粼粼，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你把半妖监察局当什么了？！把我们这些人，又当什么了？！”那冰冷锐利的质问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碰撞，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被质问的焦点一一队长，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小指，不紧不慢地掏了掏耳朵，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后院晒太阳。他甚至还对着指尖吹了口气，仿佛掸掉一粒不存在的灰尘。“任务安排完了，"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眼皮依旧耷拉着，“怎么处理，你们自己解决。章粼粼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他竞真的转过身，抬脚就朝门口走去，对身后紧绷得快要爆炸的空气视若无睹。“队长。”
章粼粼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无形的冰锥，精准地刺破了混乱的空气。在他即将擦过林原身边、手指快要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队长的脚步顿住了。他侧过一点头，眼皮终于撩起一丝缝隙，浑浊的目光斜斜地投向章粼粼，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无论什么原因，"章粼粼看着他，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命令是你下的。过程，你该亲眼看到结束。”队长那点不耐烦瞬间冻结在脸上，随即转化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惊讶和兴味的古怪表情。他盯着章粼粼看了足足两秒，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又迅速平复。他收回手，抱着臂，慢吞吞地挪到靠墙的位置，身体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哈！"冷酷队员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戾气的嗤笑。他不再看队长，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冰眸死死锁住章粼粼，抬手指向门口还在抽噎、眼镜歪斜的林原。“好！很好！"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凶狠的弧度，“那就用拳头说话！外勤队，只留强者！你，跟他打！就在这里，现在！赢的留下，输的，滚蛋！”林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吓得浑身一抖，哭声都噎住了，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惊惶。
冷酷队员的目光像两把淬火的钢针，钉在章粼粼脸上：“怎么？不敢？那就自己滚出去！”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章粼粼和林原身上，连那个一直事不关己的队长，抱着臂斜倚在墙边的身体也微微前倾了几分，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林原瑟缩在门口，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失焦。他看着章粼粼，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那样子，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瑟瑟发抖的幼鹿。冷酷队员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加深了，他抱着臂，如同一个等待祭品献上的裁判。
章粼粼没有看他，目光平静地落在林原身上。右手在身侧极其轻微地一动，屈指，指尖在掌心极其隐蔽地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轨迹。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微光，如同深海中的一缕磷火，在章粼粼指尖一闪而逝，快得连残影者都难以捕捉。
无声无息。
林原脸上的惊恐突然凝固了。他正试图扶正眼镜的手，僵在半空。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一挺，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脊椎！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眼白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强行扼断的抽气声。“咚！”
沉闷的声响砸在地板上。林原的身体直挺挺地、毫无缓冲地向前扑倒，如同一截被伐倒的朽木，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四肢诡异地僵直着，微微抽搐。他大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濒死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林原！"那个看起来很“乖"的队员失声惊呼，下意识想冲过去。“别动！"冷酷队员厉声喝止，目光如电射向倒地的林原，又猛地转向章粼《，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和难以置信的审视，“你做了什么？！墙角的队长，眼皮终于完全抬了起来。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精光，身体也离开了倚靠的墙壁，站直了几分。
章粼粼没有回答冷酷队员的质问。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林原僵直的身体旁边，微微低头俯视着他。
林原眼中的惊骇和痛苦几乎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