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乱跳的,大部分都能保证吃饱饭,自己随意找个地方,可以什么也不想地安静带上一整天。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一一
……扎伊德!"肖恩过分活泼的声音突兀打断了男人的沉思,他本来躲在高处的阁楼里胡思乱想,小孩从楼梯绕上来,直接扑上来趴在男人的腿上,眼睛亮晶晶的,好奇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都在到处乱转呀?是不知道干什么吗?”……“男人沉默半响,随即嘴角扯开一个十分放松的笑,他随手揉揉小孩的脑袋,这才懒洋洋地回答:“不,对某些堕落的大人来说,什么也不干才是最舒服的事情。”
小孩撇撇嘴,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
过去什么也不干是因为不知道干什么,但现在很多人忙忙碌碌地,也不见他们觉得自己不舒服啊。
只不过面对这个家伙,肖恩自有自己的判断。“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找不到她才到处走的,眼睛都落不到实处了哦?像中了失魂咒。“他随口咕哝了一句,扎伊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得哑然失笑。
“胡说八道。"他嗤笑着随口回了一句,换来的却是小孩一脸嫌弃的反应。“反正你们这些大人最擅长的就是自以为是,"肖恩唏嘘道,“我明明说的就是对的,干嘛不承认?”
扎伊德用力啧了一声,一脸无奈。
“行吧,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男人显然兴致缺缺,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思考,反而是小孩率先露出了非常宽容的神情,一脸怜悯地看着他:“好啦…知道扎伊德这种时候就只会偷懒,告诉你也可以哦?找不到人的话,每天晚上去南边的小广场逛逛就行,贝格斯特的商队和安苏拉他们也都在呢。”扎伊德哭笑不得,嘘嘘几声撵走了面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摆老成派头的小崽子,对方明显还有点不情不愿,但又故作宽容姿态,最后和扎伊德扔下一个类似鼓励的表情,这才溜溜达达地重新跑远了。南边的小广场啊……
扎伊德笑着,温和目送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长长吐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
…他其实知道她在哪儿的。
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话,又在和什么人交谈,为这片与她毫无关联的土地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一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
过去,现在,未来…他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也知道所有本来不该他知道的。
其实眼下的逃避和闪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说到底,他没有和她说不该说的话,也没有彻底撕破脸,哪怕是这颗心噼里啪啦快要被羞耻和恼恨炸碎的瞬间,这个男人依旧会习惯性地拿出谄媚的言语和熟练的微笑,用此来掩饰皮肉之下那些早已腐烂的难堪。只是,在某个难以控制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点点极微小的破绽一-一些,大概可以名为"真心"的破绽。
没什么的。
男人的过往积累的经验叠在一起,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这都没什么的。只要继续厚着脸皮就行了,只要接着过去和她说话,若无其事地忽略过这一茬,那么按着成年人特有的体面习惯,两边都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可他偏偏很不想这么做。
好像这样开口就代表着会注定略过什么,好像那些熟练轻浮的道歉一定会让他失去什么,所以宁愿去费尽力气绞尽脑汁,最终也只能得出些粗糙笨拙又拿不出手的句子,也不想和过去一样,选择那些简单却敷衍的方法。扎伊德一个人在无人的阁楼高处枯坐到黄昏,他盯着即将褪色的绚丽晚霞,以及南边又一次升起的篝火暖光,终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做好准备。多少也要道个歉吧。
他插着腰站在那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知做了多少次的自我鼓励,才能保持着表面的体面淡定,迈开腿走向南边点起的篝火方向。大
这段日子愿意过来打工的人不少,陆陆续续地,已经超出了最初巴林最乐观的预估。
但和之前的情况不同,吃饱就走的人很多,敷衍做活的人也不少,远远不如贝格斯特那次一样,肉眼就能看见对应的回报。“毕竟是能吃饱肚子的地方嘛,这种情况也不奇怪了,"巴林看起来倒是很淡定,还能坦然反过来安慰我,“在我们的一些同伴出去传教′的时候,也经常能碰到这种只想白吃白喝的家伙。”
…传教?
我呆了呆,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很奇怪的词。矮人先生倒是反应淡定,乐呵呵地从篝火旁边拿过一根火候正好的烤肉递给我,很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再怎么说也是密教啊,小姐。”矮人温声道:“过去的方法活不下去,寻找新的同伴才能积累更多活下去的筹码,不过这世上的人太多了,虽说密教诞生的本意是让更多人活下去,但也不是所有人愿意依靠自己的双手,靠劳动来换取报酬的。”我接过烤肉,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那么,这些人你们也会接纳嘛?"安苏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安。
巴林跟着很笃定地点点头,坦然表示:“只是让大家填饱肚子的话,这还是做得到的。”
舞女歪了歪头,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极艳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