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从很久之前开始,许多孩子不想再做舞女了,包括我也是;可不做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实在没了法子,想着过来这边碰碰运气,然后……也就这么被收下了。”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还能说点什么?
我看着安苏拉,女人垂眸等待着我的回应,手指紧张地绞紧,满脸都是心虚愧疚之色。
……你们实在是没有去处的话,就先在这儿待着吧。“我叹气,“反正也不费什么,但也不用这么勤快的过来伺候叫我主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安苏拉眉眼舒展,温温柔柔地说了声好。
我这话说完,一旁的扎伊德倒是有些不满意了:“您对她还真是好耐心啊,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坏脾气啦?”
我扭头瞪他一眼,扎伊德立刻双手合起,做了个乖乖投降的姿势。伊莲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也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又把双手抵在我的背后,推揉着要我出门:“好啦,好啦~索性今天是个值得轻松的好日子,不男总是待在书房里嘛,走啦,出去透透气~”不等人吩咐,扎伊德便神色如常地跟了上去。大
没人知道扎伊德的来历,无论是旧的还是新的。他好像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贫民窟默认的领袖,而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卡洛斯城主身边最殷勤体贴的仆人。实话来讲,扎伊德这辈子其实没正儿八经做过伺候人的活,但他偏偏却又比任何人都知晓如何做个听话又顺手的道具,做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喜欢一一他曾经从骨子里抵触这个,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十分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本事…即使这样的本事,在他的新主人旁边并不能完全派上用场。不要这么殷勤啊,扎伊德。
这种东西倒也不必亲自来做啦,扎伊德。
能不能不要总是随时随地叫我主人……扎伊德!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也就是这种理由吧,能让她对着自己稍微生一点点的气。每到这种时候,他总会有些遗憾、又不无满足地想着:毕竞是自己千辛万苦亲自挑中的,总要和寻常的主君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对吧?区别于那些太过容易沉溺享乐的贵族,他如今侍奉的这位在日常里总是有些太过沉重的清醒……而若是让扎伊德自己评价的话,除了令人欣慰之外,偶尔也会让人觉得一一
嗯,稍稍有点不解风情呢。
城主府的人早已习惯了新主人的风格,对扎伊德满身刺青也都习以为常,倒是他自己在胳膊上抓挠几下,趁着某个清净日子,单独找了安苏拉过来帮忙,央求这位舞娘重新修饰一下自己身上的刺青花纹。无需把它们清除掉,我还指望着这些玩意在主人眼里换点新鲜的存在感呢。男人满不在乎地笑着,手指从脖颈划过赤裸的胸膛,大大方方地表示:一切可以下针的地方,所有可以调整成更精巧更漂亮的地方,都可以随意动作。舞娘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是一种平淡的了然。他们有些太过了解彼此,以至于此时连一点额外的同情与怜悯也生不出来。安苏拉只是叹息着,最后一次确定着,问道:这么大范围的修改,你说不定会连着好一段日子疼到根本动不了哦?
哎呀,那不是更好?
他低低笑出声,甚至有些洋洋得意看着舞娘,嬉笑着感慨起来。我说不定还能换来不少额外的怜惜呢。
这场“修改”不亚于一次只存在于皮肤之上的缓慢凌迟,随之而来的便是漫长不退的低烧和断断续续的昏迷状态。
当安苏拉忧心忡忡地把消息带来的时候,我甚至没能第一时间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后也只能说,这家伙真会折腾人啊。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城主府为仆人们准备的房间同样宽敞明亮,这大概是费尔南多一掷千金之后为我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分给扎伊德的房间光线通透,开门时,扑面而来的却是草药水与血腥味混合后的诡异味道。我看着瘫在床上的扎伊德,仿佛在看一个泡在沼泽地里正在缓慢等死的新鲜活死人。
…让人生气都觉得没意思的家伙。
“你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半死不活啊。“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从未有过的狼狈样子。
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和我调侃,眼睛慢慢眨动几下,还是挤出一抹神色迷离又无辜的笑。
……您亲自来了?”
我阴着脸,没好气的答:“我不能来?”
“哪有,"他哑着嗓子,却还在撑着力气和我笑,“我亲爱的主人亲自来见我,虽然小的现在也是烂肉一滩好像没什么活头……但努努力,应该还是可以凑合多活几天的。”
“没什么力气就不要笑了嘛,"我忍着脾气提醒,顺手将绞好的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降温,“这种时候还要搞点这种有的没的吗?你这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扎伊德没回话,他抬起手,手指虚虚点着自己额头的毛巾,似乎有点发愣。没等他的脸上流露出更多真实鲜明的神色,男人的手已经重新放下,无力地垂在了一侧。
“有些刺青罪纹是上面的一时兴起,留着当个花样也没什么,"他怏怏和我解释,“但还有些……不太行,计较的人不多,但肯定也得改改样子才好,要不然您把我带出去,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