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章
菲尔德·赫特是驻守骑士第五连总指挥官,负责过各个辖区城市的秩序维护,是如假包换的高阶指挥官。
自女王被暗杀于王座,奥古斯特姆经历了长达半年的动乱。菲尔德依照骑士团团长指令四处奔波,他见过恐慌引发的暴动,也见过污染导致的饥荒死寂。
他从两者相互影响的地狱踏过,以手中盾牌与长剑捍卫帝国秩序。可菲尔德很难说清弗罗特森的情况。
按照资料所写,弗罗特森隶属第七辖区,地理位置偏僻。数年前,帝国科学院研发出低能耗蒸汽飞艇,新的交通枢纽应运而生。弗罗特森因陡峭地形和结构限制,被排除在飞艇的航线外,依旧只能通过火罐列车通行。
有传闻说,弗罗特森当地恶民私占了列车线路,帝国监察总管厅要求弗罗特森治安官上书陈情,拿到了一份完全挑不出错的书面说明。监察总管厅最后定性,这座城市是如此贫瘠,人口密度低,税收紧张,于是派发了大笔经费,用于改善当地恶劣情况。可当骑士团跨越半个大陆来到邻近城市,竞找不出能承载他们抵达弗罗特森的列车。
无奈之下,菲尔德下令,驱马穿过风蚀骨裂脊。根据奥古斯特姆王庭测绘署旧图记载,风蚀骨裂脊峡谷长六千三百米,是边境通道中最为不可控的一段。
峡谷狭窄曲折,风压异常,途中遍布塌陷与断壁。进入之后,便没有回头的路。
也正是在这道峡谷,菲尔德抓获了形迹可疑的弗罗特森人。被捕后,没等菲尔德问出情况,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满脸狰狞,痛声疾呼:“我已经按照驱逐令离开了!这样还是还不肯放过我吗?!”他开始破口大骂,完全丧失理智,拼了命地挣扎,骑士不得已将他击晕,将他捆在载有武器的铁架边。
菲尔德面色铁青,即刻下令加速前进,势必要在天亮之前抵达弗罗特森。不可思议地,这座城市的夜晚一片血色。
街头随机上演原始而暴力的你死我活,令菲尔德难以接受的是,身着骑警制服的人骑在另一人身上,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市民拳打脚踢。在他们边上,行迹匆匆的小贩咒骂不已,让他们滚远点,血溅上货品后又要折价。
“弗罗特森是一座贫穷却质朴的城市?"菲尔德想起了资料的批注,怒火上涌,“治安官到底在做些什么?”
菲尔德派人手压制街头混乱,自己率人快速抵达了治安署。自称治安官的女性站在四楼废墟上,不理会任何与指控有关的问询,居高临下下达各项指令。
菲尔德步入治安署,血色大厅中,年轻骑士摘下了防尘面罩。他眉头紧皱,风吹日晒后的粗糙面容下乌云密布。骑士于身后整齐划一迈入,这儿一片死寂,数具尸体横倒石砖地面,墙的帝国徽章的狮纹上也溅了血,因顶灯照射反射出冷光。菲尔德下令,将四楼的“治安官”带下来。没几分钟,楼道口传来脚步声。
数十道火铳已经从四面八方指着来者的头,持铳的骑士的动作比钟表还精准,只等指挥官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开火。菲尔德冷冷地盯着那两人。
“你以什么名义拿武器指着我,菲尔德骑士?因为你对弗罗特森一无所知,沿途所见又净是悲伤的事,才使你失去了对治安官应有的尊敬么?”穿着黑裙的女士冷冰冰说。
菲尔德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厉,这对骑士而言是很不光彩的指控。“如果我记得没错,弗罗特森的治安官是一位贵族先生,而不是女士。“菲尔德说。
“贵族先生?呵,倘若你说的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在几年前被帮派暗杀的那位,没错,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的确如此。”女士将下颌抬高,冷傲道,“而你要是走上街头,询问弗罗特森的话事人究竟是谁,你只会听到我的名字。”
菲尔德忖度了一番。
他迫切地需要了解弗罗特森现状,眼前的两位女士虽然面容憔悴,打扮狼狈,但坚毅果决丝毫不减,面对骑士的包围也据理力争。他让骑士收回武器,决定先询问清楚。
黑裙女士自称夜莺,另一位沉默的女士则是请来保护她安全的雇佣兵负责人,罗莎莉亚。
在夜莺的陈述中,弗罗特森的治安官自上任以来就和当地帮派勾结。那位贵族老爷是个实打实的蠢货,不学无术,脑子里除了敛财外空无一物。她受治安官夫人所托,用尽毕生学识来处理城市的各种麻烦。后来治安官被帮派暗杀,治安官夫人病逝,她继续履行对夫人的承诺,临危受命,试图撑起岌岌可危的弗罗特森。
骑士菲尔德厉声质问,为什么不上报治安官的死。“上报?“夜莺冷笑。
“弗罗特森几乎沦陷在帮派手里,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就连骑警也全是帮派的流氓充当一一我连自己的安全都很难保障。”为了不引起居民恐慌,夜莺只能对外声称自己只是治安官代理人,兢兢业业处理各项事务,又掏空家底请了雇佣兵保护。帮派认为她是好摆弄的棋子,又真有些本事,才让她活到现在。“驻守骑士要来弗罗特森赴任,消息传来后,那群人渣马上逼迫我向居民勒索天价税金,以此换取居民证,没有证件的居民全部会被驱逐出境。”“您驱马来弗罗特森,理应知道风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