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不能骂表兄。”嬴政居高临下的捂住她的嘴。神经病,她哪里骂他了?我饿了也算骂人吗?“眼睛骂的也算。”
她被捂着嘴巴,鸣呜然的口齿不清,“我做不到。”做不到,他便教她如何做得到。
宫奴们是又过了两刻钟后送上了午膳,午膳用的是般般爱吃的喷香的蒸饭,炒制了几道鲜嫩的时蔬,两只熊猫吃笋子,她也跟着一起,宫里的猪肉被膳夫们想办法熏烤过,再煸油大火炒制,与鲜笋片合二为一,令人食指大动。饭后切了一份绛雪酥云,与表兄一同分食干净。肚皮吃的滚圆,她靠在小榻上煞有其事道,“减肥还是从明日开始吧,不吃饱如何有力气减肥?”
减肥这个词也是她自己发明的,歪理更是她嘴里出来的。嬴政捧着一盏热茶抿了一口,仔仔细细的巡视她的体态,的确是丰腴了些,小脸也圆润了不少,但也称不上′肥'吧?于是安慰道,“丰腴些也很美丽。”
般般探头起身,“?”
“表兄就不能说我不胖吗?”
“你不一一”
“我说了你才说。”
好好,他哄人的耐心只有两句,触及他危险的眼神,她一下就老实了。自然,嬴政并未生气,有时候虽会被表妹无理取闹到,也只是手痒,蠢蠢欲动。
用了午膳到歇响的时间,他才说起她想听的话。“你虽知晓许多我不知晓的东西,但原理与做法也不甚明白。”这也不能算作能猜出她前世才十岁的理由吧???“幼时便很喜欢装大人、长辈,自以为是我的姐姐。"嬴政慢吞吞的扯唇,“对所有的一切都很自信,待真切的遇上又恹了,例如当时你随我一同习字,我猜测你熟知的字与这时候的字不一样吧?”那时候他不过六七岁,她分明比他小一岁,却爱端得这幅姿态,那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没往这边想罢了。后来她坦白了所有,这一切就都串联了起来。甚至是从她那夸张的护食的姿态,赢政推测她后世过得并不好,或许是孤儿?即便是十岁的孤儿,亦有资格习字看书,看来那个时代远比赢政想象的更好她到底来自多少年后?又需多少年才能将世界发展到那个地步。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想必后来,这片土地上已经彻底没有战乱了吧。如果可以,他还真想亲眼看一看。
般般托着腮发了会儿呆,忽然伸手去扒拉表兄的头冠以及黑发。“做什么?"他没有躲避。
“看一看表兄的脑袋是如何长的,为何那么小就这样聪明?"她真真是纳闷了,还有什么能逃得开他的眼睛?
就比如她刚提出了铁制的物件,他立马研出了钢,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发明的,她对发明一窍不通。
仿佛他需要的只是有个人来点拨他。
今日她提出炸炉,他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嬴政轻轻摸摸表妹的脑袋,“前些年派遣出海的小队这几日就要归来,还不知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
般般挪了个地儿,靠在他身边,“表兄真是最好的君王。”他轻轻笑着,抬起手来,以手指轻柔的拨弄她脸颊的发丝,指腹摩挲她的力度是这样的温柔,声音更加的璨然温和,“表妹也是最好的王后。”这话非他哄她之言,而是认真说出口的。
般般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不是在看着她,而是看见了她。人与人相处、交往,极少会仔细的′看见′对方,乃至于′完整的看见′这一行为,无限度的接近包容的爱。
她也在清楚的看见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