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巧月……"，谢查上半个身子都歪在小桌上，眼睛紧闭，但是泪水还是从眶内溢了出来,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楚：“我们根本逃不掉…泪珠砸在红木上，谢杏面前的视线只清明了一瞬就又再次模糊起…巧月也跟着啜泣：“姑娘,你和殿下为什么就不能回到从前呢？”从前在别院的日子再苦，也苦不过如今……那时候殿下的心思在姑娘身上，姑娘也甘愿接受殿下的好。
日子好歹是平静的。
谢香扬起脖子，泪水还是从脸颊滑过，喉咙似乎都被眼泪阻住了，出口的声音断断续续：“那有什么从前，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开始…”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裴青衍的私欲，她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不该,但还是偷来了那一年，还偷来了绾绾……
谢查腿边的衣裙忽然被拽了拽，谢查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垂首间看见了绾绾。
绾绾小心翼翼地站在谢查和巧月中间，低垂着头，和她平时犯错时的模样如出一辙，小脸微微仰着，想要看谢查但是视线又躲闪，但是还是落在了谢香的脸上，和谢查一模一样的杏眼里满是心疼，蹭到谢香的身前，一把抱住了谢查的手臂,，小脸贴在谢香的手臂上,擦过眼眶的时候带着一丝湿润。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小心翼翼：“阿娘是不是不开心，绾绾给阿娘吃糖，阿娘是不是就不会不开心了？”
小手伸到谢香面前，小小的手掌中躺着一枚松子糖，没有半点犹豫就递到了谢查面前：“绾绾不开心的时候就想要吃糖，阿娘也吃糖，阿娘不要不开。谢查才控制住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头颈后仰着，但是豆大的泪珠还是从颊侧滑了下来。
手指擦过绾绾的手掌，捡起那枚有点变形的松子糖，垂下头将糖放入了口中，喉咙却像是被松子糖哽住了，半晌没有说出话，只是抱住绾绾，任由泪水滴落到绾绾的背上，在绾绾身上留下一滩痕迹。“巧月，我本就走不掉，也不舍得绾绾受苦…”，谢查的头搁在绾绾的背上，声音沉闷，口中的松子糖打着牙齿，带着些许鼻音：“他总能轻易地毁掉我“当年我们两个人都这么难，如今带着绾绾，还能逃去哪？”巧月站在边上，早已泣不成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绾绾的脸贴在谢查的怀里，手掌闭合，掌心传来微微的黏。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她只扔了一颗糖，悄悄给自己留了一个，但是现在她也不想要了，阿娘吃了糖也还是不开心……她将脸埋进谢查的怀里，感觉到谢杳微微晃动的胸腾……裴青衍再没有来过，谢香颇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两日前，裴青衍走后，魏渊来过，隔着院墙，告诉她：“昭昭往后不必再去送药了，城西的病症已经控制住了，我以后就不会再去城西了。”谢香隔着院墙微微点头，倒是松了口气。
她和裴青衍的事情不知道传了多少出去，她现在也不太敢面对祖母。更不必说，魏夫人如今更不想看见她。
“昭昭……，谢香看不见魏渊，但是听出了魏渊口中的犹豫：“…绾绾可都还好？”
谢杳轻声道：“都好。”
绾绾在旁边等了半响，终于听见了魏渊叫了她的名字，很是欢喜地将自己贴在了院墙上，叫道：“阿爹！”
魏渊没有半点犹豫，就应了下来：“阿爹在呢，绾绾乖一点。"，就像是当初绾绾周岁时第一次叫他阿爹，他也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应了下来。“绾绾好想阿爹，家里有坏叔叔，会惹阿娘生气！"，绾绾还隔着院墙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院墙外的人却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终于说道：“绾绾乖，过几日就能见到阿爹了。”谢杳还不等魏渊把话说完，就将绾绾拉到了一边，平静地对着院外说道：“表哥不必在意绾绾的话……
魏渊却开口打断了她：“昭昭，索性绾绾已经叫了这些年了，往后一直叫着也是无妨的。”
“昭昭，若是你……
谢杏猜出了魏渊要说的话，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他：“表哥，绾绾已经大了，她总是要知道真相的。”
“昭昭。”，魏渊的声音里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你敢面对真相吗？”，说完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昭昭，我先走了。”谢查在这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表哥慢走。”，那头却再无人回应了。谢杏拉着绾绾往屋子里走，绾绾有些不解地问她：“阿娘为什么和阿参吵架？”
“没有吵架…”，说着又俯下身子，蹲在了绾绾面前：“绾绾，往后看到阿爹不要再叫阿爹了。”
绾绾歪着脑袋：“那叫什么？”
谢杳沉默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绾绾就先张了口：“可是阿爹就是阿爹啊！″
谢杳想要说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
第三天一早，巧月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姑娘！魏家的锁解了！"，语气很是欢喜，三天前殿下来的时候带了一批菜来，再多等一日，小院就没有吃食了。
巧月看向谢香，这些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姑娘不想见殿下，殿下不能从吃食进来，殿下恐怕是掐着时间解的锁。谢查听见巧月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子，说道：“那就离开魏家吧。"，她和裴青衍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是祖母，也不会再留她。巧月瞧着谢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