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的脸更近了一分。
身前的江澜声音沙哑,却忽然笑出了声,低哑的嗓音配上笑更显得可怖:“普通百姓?蒋晁!京中谁人不知她和裴青衍的关系,你告诉我她是普通百姓!",抓着谢杏的手愈发用力,压低了她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喊着。“蒋晁,我不和你谈,你让裴青衍过来。”蒋晁站在对面没动,声音很是冷静,眸色也并无变化,“江澜,她们就是淮陵地普通百姓,或者说,你以为殿下和谢姑娘的一段情,就值得殿下为之赴死?”
“殿下是太子,不过一段露水情缘,殿下不会放在心上。”蒋晁的话让谢香如同坠入了湖底,身子僵直。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裴青衍心上并无半点分量,但是现在听着蒋晁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心上闪过一丝疼。
不是因为裴青衍难过,绾绾还在屋里,绾绾得活着。“蒋晁……,谢香想开口,但是头却忽然被江澜压了下去,她被带动着弯下腰,身后的人抓着她的头发,猛烈地摇晃着:“蒋晁,你信不信我杀了她!蒋晁身上的甲胄微微晃动,剑鞘和铁甲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不过一条人命,殿下几天前亲手杀了几个乱传谣言的百姓,你不如试试,你如今也是在传殿下的谣言。”
“魏府门前的血河,你许是没看见,倒是可惜。”,蒋晁说的很是平淡。“你若是没瞧见,不如我同你讲一讲。”,蒋晁的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些许的笑容,声音轻飘飘地飘过来:“三日前魏家门前,有一士卒传了殿下和谢姑娘的谣言,殿下亲自动手,连同淮陵城内所有传过谣言的人,都死在了魏府门前,血流进了魏家的院门。”
“准陵城如今,没有一人敢传谣言。”
江澜抓着谢杏的头发,手臂猛地上抬,谢杳被迫抬头,看清了蒋晁脸上轻蔑。
江澜的手指很是无力,其实抓着并不疼,但是在晃动间,谢杳却猛然想起三天前是什么日子。
三天前是她和裴青衍的谣言在魏家传来的时候,传谣言的人就是进到魏家的士卒,还有离开魏家的时候,魏渊和她说的那句“没人知道她和裴青衍的事情”谢查的身子忍不住僵了僵,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头顶的江澜手指微微松了松,谢查后仰的头渐渐缓和了出来,江澜却忽然发了疯一般笑了起来:“你们…你们……哈哈哈!”后退了一步,抓着绳子的手微微松了松,看着谢查,但视线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江鸢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裴青衍!你就是个诺夫,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拿江家做跳板,和江鸢演戏,和江家演戏,和皇后姐娘演戏,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会为我们所用,你骗了这么多人,就连你喜欢的人都被你骗了。”
他的身子忽然不再晃动,看着谢杏的视线变得凶狠,本来虚虚地握着的绳子忽然收紧,谢查不查,被他猛地拽了过去,那张狰狞的面目紧挨着她的脸,很是疹人。
“裴青衍,你以为我真的想杀你吗?”
江澜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短刀,枯枝一样瘦弱的手指攥着这把刀,狠狠地抵在了谢查的喉咙上,力道很大,谢杏躲闪不及,猛地靠向了他,喉咙边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短刀上多了一串血滴。
“江家所有人都死在你手上,皇后妇人之仁,竟舍不得杀你,还以为你能为她所用。我在道观隐姓埋名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你骗了这么多人,如今轮到我江家骗你了!”
抵在谢香喉咙上又深了一分,谢香忍不住闭眼,痛苦出声。“裴青衍,我知道我杀不掉你,那就让你看着你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