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咽回去了。蔺红叶就算从这里好好出去了,也不可能干等着她找屠留的。他和裴家联姻的事连她这个两边掺和的下属都知道,这次回来,说不准还要重新再来一次呢。
她摇摇头,在旁人看来就是劝不动疯疯癫癫的蔺红叶,甩开门就走了。织月走得有点急,医师回头望了望,没看出此人着急去办事的心思,只能以己度人,看出一股逃离繁琐事务的心情。医师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一要不是为了蔺红叶的安全她必须待命,自己早就跑了。
等下长老找过来问罪,第一个顶在前面的还是医师,她早就习惯了这种专业的负担,哎。
那边蔺红叶已经扶着墙慢慢自己站起来了,小公子听完刚才那番柿子梨子的论调,整个人居然平静了不少。
等医师再端来药物的时候,也乖乖一饮而尽,完全和之前躺在这里的判若两人。
医师看着眼前乖巧异常、不闹也不反抗的蔺红叶,陷入沉思。一一难道真的是饿了,连听个口头上的保证都能安静下来……小公子被虐待成这样了?
织月带着清在整个长馥主家晃了一圈,美其名曰了解情况。“我们是要你查看那个怪物的下落,你在这里能探查出什么来。“清在旁边看不下去,冷冷提醒道。
“终于肯说话了。"织月笑眯眯地抬起头,“我想找几个当时在场的人。”“…你要找的,都在灵枢阁。”
“全被人家揍趴下了?"织月尽力将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压下去,屠留还是太能打了,一个人…不对,一只鬼把这群装备精良的家伙整成这样,实在是吾辈楷模。
要不是她打不过,织月也想这么干。
“我劝你最好明确自己的身份。“清皱起眉,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在前面领路。
织月跟在后面,参观一般,如愿以偿又走了一圈。在清看不见的地方,织月逐渐有些烦躁。
蔺家的禁地究竞在哪里?找到禁地的入口,也许可以有屠留的些许消息。灵枢阁是蔺家专司诊疗医治的地方,此时很热闹。虽然不至于人满为患的程度,但也算是相对拥挤了,多得是来领取药物的人。织月走近其中一个蒲团,这里坐着的是正在接受治疗的弟子,她的手臂上全是烧灼的痕迹。
“你去了血池?"织月自来熟,自顾自地在旁边地上坐下,丝毫不管是否干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回答自己。
“这……“对方本来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转头看到清的脸,强行把那一口气硬是压了下去。
“是。”
“你是被对面打伤的吗?“织月不疾不徐,问话的内容没什么含金量,但是挑衅意味极强。
“什么意思,我还能自己掉下来不成?"这下哪怕是清的面子,对方也忍不住了,呛声道,“你是没见到当时那个情况,怎么可能躲得过去,跟平白无故天上太阳炸了也差不离。”
……“织月只是点点头,暂时不想把自己当时也在场这事,说与众人知道。“你看见她用什么招数了?"织月神神秘秘地凑近一些,愿闻其详。“这……我记得那怪人能控制秽香,大约是神识控制类的手段。”对方语焉不详,以织月的经验来看,说不定连屠留的手中剑如何挥动的都没看清。
唉,看来在这里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唯一能将屠留动作完整收入眼底的,那两个长老,又是一句话不说,光让她吃药找人,哪行呢。
织月本来转身想走,却被某物熟悉的一角吸引住了目光。布状的形态,轻盈的边角。
这是皮皮啊!
实不相瞒,织月方才去看蔺红叶,七分是为着屠留的嘱托,一分是自己要了解情况…还有一点想要趁着机会把自己的法器重收回来。反正她的记忆也回来了,在织月眼中,自己的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里,天经地义。
能把她的飞毯拿走的,除了屠留也没有别人了一一但是她又不在。“这是什么?"织月敲了敲身后清的肩膀,被嫌弃地躲开了。“你们这里还能私藏战利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