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报信,我才及时赶回来的。”
“还好有阿姊回来,不然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唐睦这才对案件落定生出几分真实感,其余几人闻言也暗暗点头。今天堂上的情况实在危急,若不是东家手握赵将军令牌在关键时刻赶到,唐记早食铺子恐怕真保不住了。
唐宛转身在人群里寻了寻,才看到站在远处的陆铮。她停下脚步,站住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走近前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表现得太亲近,只轻声道:“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派贾军爷去报信,我怕是来不及准备。”陆铮却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根本没派上什么用场。”今日,他始终都笼罩在一种无力的惶然里。面对何其安暗中窥伺的算计,和胡旭明目张胆的包庇,他竟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若非宛宛因紫玉续肌膏得了赵将军青眼,今日之事,怕是一场无法破解的死局。
说到底,还是他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看她身陷险境。赵将军能庇得了她一时,能庇她一世吗?即便可以,他身为一名男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人觊觎,自己无能为力,却只能依赖他人?这份无力感,竟比刀剑穿身更让他难受。
陆铮暗暗攥紧手心:若不能站得更高,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今日的情况一再重演。
唐宛看出他情绪低落,只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算是安慰。一路上,唐记众人仍在复盘今日的案子,心头余悸未消。马娘子不禁感慨:“多亏赵将军为咱们撑腰!”袁娘子却忍不住有些疑惑:“不过……赵将军怎会为咱们出头?”唐宛淡淡一笑,随口解释:“我最近在替赵将军处置一些军务。”她不愿细说,唐记众人也不好追问,只是心心中各有几分恍然:难怪东家前阵子忽然说要离开一阵子,原来是进了军营,给赵将军办事去了。只是具体办的什么事,事关军中机密,谁也不敢多问。只是难免有几分猜测。唐娘子会做那么多新奇吃食,或许是被将军看中,替他预备膳食吧?
走出县衙所在的街道,众人便要回铺子去。唐宛却停下脚步,说:“我不能同你们一起回去了。还有军务在身,要即刻返回大营。”大家虽然意外,却也明白军令难违,只好止步相送。尤其是唐睦,好几日未见,好不容易盼到她出现,一转眼又要离开,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舍。
唐宛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回去吧。”唐记一行人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陆铮却没走。唐宛也正有话要与他说,目送众人远去后,她才关切问起他的伤势恢复情况。
陆铮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今日他有负她的托付,她自始至终没有半句责怪,心里惦记的依旧是他的伤势。
“我恢复得很好,你给我的药,很好用。”此刻在街上,唐宛不好亲自查看,见他如此说,便点了点头,选择相信。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郑重递给他:“这药膏抹在伤口上,能淡去疤痕,你记得按时用。”
陆铮接过药瓶,手心一沉,仿佛接住了她沉甸甸的心意,低声道:“我会好好用的。”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嗤笑。何其安不知何时从县衙走出,来到二人身后,嘴角挂着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看向唐宛:“唐娘子,往后你便是我的房客了,以后自然要多加"照拂'。”这话听着和气,语气却分明带着暗刺。
唐宛抬眼,神色冷漠,只淡淡回道:“不必劳烦。”何其安却仿佛没听见,冷笑着上下打量了陆铮一番,这才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陆铮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低声对唐宛道:“他们在公堂上败得不甘心,就怕日后暗地里来阴的。”
唐宛沉吟片刻,也低声与他道:“这样,你再帮我做这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