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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与长安花(八)(2 / 4)

学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就像是历经千难万险的主角与反派决一死战,却被反派狠狠地打败后,刀剑悬在心口之上。主角泯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这些学子也是。

但是观众会无比地期望主角绝地反击大获全胜,这些学子也是。马庆看着台下的一切,轻轻哼着小曲儿。

戏本的创作便是这样的,主角被压抑得越惨,反击之后的快意之感便越重,主角被压抑得越惨,观众对反派的怨恨就越重。马庆觉得,他写的这个戏本子当真是……极好。马庆支给魏兰蕴的诗,并不是一首简单的烂诗,这首诗事实上就是江懋的诗,是马庆费了大劲,找人夜探林茂学书舍所取来的诗。事实上,江懋并不知晓内情,江懋也不是玉溪诗社的人。但江懋是个合适的有分量的人。

故此马庆特意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将江懋支了出去,又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让江懋知道了这首诗的内容。

以江懋的个性、才华以及他的师从来说,他若知道了这首诗是他自己所作,他不会忍,他也无需去忍。

江懋背后的师门足以支持他堂堂正正讲出来,与魏兰蕴背后的魏家对峙。戏本子当然要逼真些来演才好看。

若都是假生生、硬邦邦的戏员儿来演,这怎么会好看?这怎么会逼真?这又怎么会煽动这些少年学子的情绪,让他们对魏兰蕴的怨恨如此之深?许敬落于下风,并没有让马庆感到几分得意。但这戏本子丝丝入扣,却着实是让马庆得意极了。管家和家仆很快就回来了,虽然马庆似乎并不想查出事情的真相,虽然马庆似乎并不站在江懋这一边,但管家和家仆们还是很快就回来了。近乎是快得让人难以想象速度,管家及一众家仆带回来了一应俱全的证据,所有的人证物证均证明了,这首诗的作者无可厚非地是六岁的江懋。江懋冷哼了一声,场中的学子也仿若扳回一城,他们扬了扬下巴,仿若胜利般盯着魏兰蕴,而魏兰蕴还在醉着。

“那么,现在只需要看看这是谁写的诗,便可抓住这个抄袭之人了。"马庆故作犹豫地说道,他叹了一口气,吩咐管家去找出了案卷。评诗环节,为了保证品评的公平性,玉溪诗社这么多年来都是宛若科考一样的做法,学子用墨笔答卷,下人以朱笔誉抄一遍,糊名,继而送到三位社长桌案之前。

李管家拿到了朱卷,卷宗的糊名之处早就在递呈锦囊的时候被撕开,那上面赫然便是魏兰蕴那三个大字,管家不敢说话,魏巍颤颤将卷子捧到马庆面前。马庆观而怒之,他大手一甩将朱卷扔在火盆里面,火舌眨眼间就吞没了纸页,马庆近乎是愤怒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定是下人出了错!去将墨卷取来。”先前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马庆陡烧朱卷,并不让场中学子有多惊讶,反倒让他们多了几分戒备,管家一将墨卷取来,江懋便率先一步走上前去。“马副社长,此卷可否让我先观?”

江懋毫不客气地说道。

马庆犹豫了一下,忽像认命般叹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示意李管家将墨卷给江懋。

这墨卷便是魏兰蕴写的原迹,笔迹与她在银湾县试中所书的一模一样,马庆本来还提防魏兰蕴留了一手,不写他递上去的诗句,遣了婢女一二学习她的笔迹月余。

结果没想到,魏兰蕴竞然老老实实写下了这首诗。马庆起初还怀疑其间有诈。

但照着那张科考的原卷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马庆却并未察觉其间有任何问题。

马庆将此事归因于魏兰蕴的浅薄无知。

魏兰蕴作不出诗。

人不能编造自己想象不到的东西,马庆之所以给魏兰蕴设下这样一个局,正是因为他十分地相信,魏兰蕴就是一个愚昧无知且浅薄的人,她从前的名声皆是魏邕与魏伯兴替她买来的,而她本身一无所知。故此她才会在银湾县试中一字不落。

而魏叔礼也像马庆所预料的那样,给魏兰蕴买来了一个功名。至于魏兰蕴为何看得出来这是一首烂诗,这也很好解释,作诗和评诗又不是一个东西,有的人看得出诗句的好坏,不照样开口便是一首烂诗,魏兰蕴浅薄,但她跟在诗豪文豪身边这么多年,她能一眼看出诗的好坏并不很让人惊讶。更何况这确实是一首烂得过头的诗。

人坐的位置越高,其实所能看见的东西就越少。玉台之下坐着的学子们可以看见流水汤汤,可以看得见流水之下的春耕秋收、百姓疾苦,但玉台之上只能看见星和月,星和月之下的曲水与学子们湍流捞动,其实玉台上的人看不真切,所有想往玉台上爬的人,他们曲从阿谀的话似真非假地绕在玉台周边。

久而久之,玉台上的人便自以为,他们已经把下面看得真切。就像马庆一样。

他以为他自己看得很真切。

墨卷到了江懋手里,映入江懋眼帘的便是画蚓涂鸦般四句二十八个大字,烫金的印章上清楚明白地标注了这是右三二十八座所书的诗句。而这个位置,的确就是魏兰蕴的。

江懋将墨卷朝着诸位学子们展开,烫金的印章在月光下闪烁。毋庸置疑,这首诗就是魏兰蕴写的。

“现在,魏大娘子还有什么话要说?"江懋挑衅地问道。江懋以为魏兰蕴还会跟一个缩头乌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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