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扎穿,冻到没有知觉。
她不会跟人说这些,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会在意。亦如此时此刻,她只是将这些不太美好的记忆连通米饭一起嚼烂,咽进肚子里。
回到茶馆,茶堂依然亮着灯,南老爷子坐在茶桌前,把玩着新收的茶宠。宋霆回来后,径直去收拾茶叶了。南久鬼鬼祟祟地贴着门,试图溜回房。
“过来。”南老爷子将茶宠磕在茶盘上,沉着声道。
南老爷子这辈子混迹于三教九流,活到这把岁数,身上多少带着江湖匪气。虽然老爷子很少凶南久,但他一旦拉下脸来,南久不敢忤逆。
她垂着脑袋走到南老爷子跟前。老爷子用拐杖戳了戳地:“明天开始,设立门禁,晚上不许出门。”
南久嘴皮子没动,声音咕哝地关在喉咙里。
南老爷子提高嗓门:“要说什么就张开嘴巴大声说,少在背地里骂我。”
“我没骂你,我是说不出去也行,你给我买台电脑。”
南老爷子冲她横眉瞪眼:“想买找你爸去,你还不如做梦来得快。”
宋霆扛着茶叶往茶柜里头走,南老爷子眼珠子一转,瞥见宋霆胳膊上那一道道血痕,气得抄起拐杖就甩在南久小腿上。
南老爷子经常拿拐杖吓唬南久,但没有一次用过力道,这次是真把南久打疼了。她惨叫一声,扶着桌脚,单腿站立,瞪着眼:“你打我干吗?”
“你说我打你干吗?你宋叔从山上回来,一口水没喝上嘴就跑出去找你,你干什么了?”
“他喝上了,网吧老板给他喝的。”南久声音越说越小。
南老爷子见她顶嘴,撑着拐杖站起身,头发气得竖了起来,举起拐杖还想给她来一下。宋霆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弯下腰收拾茶盘上散落的茶宠,身影恰好挡在南老爷子和南久中间。
南久瑟缩在桌角。宋霆歪了下脖子,用眼神示意她回房。南久赶忙转身,一瘸一拐跑回了屋子。
南老爷子一屁股坐回去,拐杖重重戳在地上:“你袒护她也没用,她不念你一句好。”
宋霆重新低下头,拿起茶宠:“她还小。”
南久扒着门听了半晌,直到南老爷子回了房,她才拿起衣服上楼洗澡。
南老爷子敞着屋门,听见南久洗完澡下楼的脚步声,声音从屋门里传了出来:“腿还疼吗?”
南久脚步顿了下,嗓音里带着气:“疼死了,瘸了。”
“瘸了好,不乱跑。”
“咚咚咚”,南久将脚步踏得脆响。
虽说南老爷子当着南久的面,驳了她买电脑的心思,第二日得空还是向宋霆打听电脑要多少钱。在听说要好几千后,南老爷子权当没打听过。
南久虽然晚上不能出门,白天还是可以溜出去玩的。但很快,让她出门的源头就被掐断了。自打那天以后,帽儿巷周围的几家网吧南久都去不成了,网管和前台看见她就把她劝走。就连那个整天说自己在这一带混得多好的李崇光也突然隐身了,不再喊她出门。这很难不让南久怀疑这些蹊跷和宋霆脱不开干系。
南久下午吹着小曲出门,二十分钟后就黑着脸回来了。彼时,宋霆正站在茶桌前招呼客人。南久耷着脸,靠在柱子上等了好一会儿,才逮着他空闲下来,趁他往柜台走的档口,凑上前质问他:“你让我出不了门的?”
宋霆脚步没停,连眼神都没有给她:“我拿绳子拴着你了?”
“你少装蒜,是不是你干的?”
宋霆低头瞥了眼她的腿,轻飘飘地问了句:“不疼了?”
他没否认,反而揶揄了她一句。南久被气得不轻,她那次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个遍,戳着宋霆的身份反复指责他没有资格管她。他那晚瞧着好脾气,没动怒、没挂脸,转头就用最有力的回击将她管得更严了。
爷爷总说茶馆就是个复杂的江湖,宋霆能将茶馆打理好,没点手腕是办不到的。南久跟宋霆鲜少有独处的机会,即便有,宋霆通常寡言少语,她就没见宋霆对哪个茶客巧舌如簧。因此,南久认为爷爷对宋霆的评价就是夸大其词。如今来看,爷爷的评价还是具有一定参考意义的。
南久因为那晚误伤宋霆产生的一丢丢愧意,转眼就因为这件事磨灭干净了,不仅这样,她还对宋霆恨得牙痒。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南久在消停两天过后,又开始往外跑了。李崇光忌惮宋霆,柳茵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反倒乐意南久来找她玩儿。
南久见柳茵化着妆、穿着高跟鞋,羡慕道:“大学就是好,头发可以随便染,我计划高中一毕业就把头发染成紫色。”
柳茵却道:“我读的是五年制大专,都毕业了。”
南久没再说话,她以为柳茵还在读大学,未承想她都工作了。
柳茵见她没接话,便道:“我中考考得算好的,我们班大多数人都去了技校,早进厂打工了。我现在这份收银的工作,多少同学都羡慕不来的。”
柳茵打开电脑上的软件,播放起偶像剧。南久眼神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她中考时,成绩在班上中不溜儿,就这样,她还是考上了一所不算差的高中。当年要是留下来,多半是转到柳茵她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