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宇靠在床头打着手游,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你凭什么叫我出去?”
“这是我房间。”
南乔宇脸色拉了下来:“南久,你给我搞清楚,这是爷爷的茶馆,不是你老子南振东的,你少在这圈地盘。我今天就睡这儿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南久二话不说,上去扯住南乔宇的头发,把他往床下拽。南乔宇扔掉游戏机,捏住南久的手腕,死命掰。南久疼得跳上床,对着南乔宇猛踢。南乔宇大喊大叫道:“你他妈给我松手,我才做的头发。”
南久咬牙切齿:“那正好,给你薅秃,看你怎么装逼。”
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凶残地扭打在一起。
宋霆刚进茶馆就听见动静,脚步一转,往偏房而去。彼时,南老爷子也被这动静惊醒,打开屋门。
南久和南乔宇一个拽着头发,一个掐着脖子,一副要把对方干死的架势。
宋霆大步向前,握住南乔宇的细胳膊,将他强行跟南久分开。南久攥着拳头,瞥了眼宋霆,立在墙边上,没再上手。南乔宇一脸不服气,头皮突突的疼痛让他火气更盛,指着南久还想上前。
宋霆直接将他拦腰提起,扔向另一边。南乔宇的身体猛然腾空,心脏一悬,脚落地,后背砸在墙壁上。强悍的力气让他心生忌惮,目光从南久身上移向宋霆,眼神里布满提防。
南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跟前,瞧见屋里这狼藉样,拐杖重重敲击在地板上:“都给我出来。”
......
茶堂正中,南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宋霆在柜台里翻看这几天南久记的账本。
南久和南乔宇站在南老爷子跟前,两人中间隔了三米远。南老爷子被这两个孽孙气得嘴唇发白,中气十足地训斥道:“小时候打架说你们不懂事,这么大了还打,说出去你们也不嫌丢人。”
南老爷子目光扫向南久,她胳膊上两道淤青,像是扭打过程中撞的,除此之外头发和衣服还算周整。再看南乔宇,头发像鸡窝顶在头皮上,脖子和胳膊上有指甲印,衣领被撕烂了,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南老爷子瞧他那副德行,气更是没打一出来。
小时候两人经常因为争夺吃的大打出手,南乔宇除了背后偷袭南久,将她推到楼梯下面,正常情况下都是被南久骑着打。这么多年过去了,光长个头,不长脑子,还跑去招惹小久。
南老爷子对着南乔宇陡然拔高嗓音:“不是让你晚上跟我睡,你跑去小久房间干吗?”
南乔宇吊儿郎当地歪着身子:“我才不要跟你睡,你身上有老人味。”
南久绷着唇线,快速瞄了眼南老爷子,站在一旁隔岸观火。
茶堂内突然陷入窒息般的沉默中。几秒过后,南老爷子掀开眼皮,每个字都像冰渣打在南乔宇身上:“那你就给我打地铺,睡地上。”
南乔宇将脸侧向一边,眼珠子斜斜地盯着老爷子,鼻翼随着呼吸翕动:“爷爷,我是你大孙子,南家长孙,我来了你让我睡地上,南久就能有间房,你偏心眼要不要这么明显?我是不会睡地上的,你要逼我,我就打电话给我妈。”
南久的婶婶是家族里出了名的搅家精,南乔宇被养成今天这副乖张模样,离不开他妈的“精心栽培”。南老爷子想到自己那位儿媳,脑仁就疼。他当初之所以拿钱出来摆平老二对老大的怨气,跟这位儿媳妇在茶馆闹了三天三夜脱不开干系。
如今南老爷子老了,想维持一个大家庭的和睦,有心无力。他摆摆手,对南乔宇道:“你打吧,让你爹妈今晚就过来把你领回去。”
南乔宇的脸憋得铁青,瞪着南老爷子。宋霆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目光盯向南乔宇:“我的床给你睡,东西收一下,跟我上来。”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决定,每个字都蓄满威压,没有回旋的余地。南乔宇闹了一晚,无非是想单独睡张床。宋霆将这个问题解决了,等于没收了他继续闹下去的理由。
南老爷子抬起头对宋霆道:“他睡床你睡哪?不用由着他。”
“我睡哪都一样,就这样定。”
南久眼珠子来回转悠,见事情敲定,她走回偏房,将地上南乔宇堆的球鞋、杂物和行李箱一脚踢出房,甩上屋门。
南乔宇见他的宝贝球鞋被这么对待,气势汹汹往偏房走,抬手就欲砸门。宋霆身子一偏,挡在屋门前,双臂抱胸压下视线,上衣布料在肱二头肌上绷出清晰而坚硬的轮廓。
南乔宇举起的拳头生生停住,收回手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行李箱里堆成山,东西塞得乱七八糟,塞进去又掉出来。
宋霆看不下去,拽过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大致规整出空间,再将地上剩余的东西摆放好,合上行李箱,单手提上楼。南乔宇捧着他的限量版球鞋跟在后头。
宋霆将床让给南乔宇睡,他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在屋里简单打了个地铺。
南乔宇躺在床上睡不着,拿起手机玩了会儿,手机里叽里哇啦的声音传了出来。阁楼本就安静,一点动静都清晰地回荡在房间内。
“关掉。”宋霆的声音自带冷硬的金属质感,像铜钟敲击在南乔宇耳边,吓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