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些任务,虽然重,但都是锻炼能力必不可少的环节。你看,张大姐年纪比你大,不也陪你跑前跑后吗?现在多流汗,以后才能独当一面啊。”她语气诚恳,甚至带着点前辈对后辈的关怀:“是不是遇到什么具体困难了?可以跟组织反映。如果是能力问题,那更要加强学习,迎头赶上才对。可不能有畏难情绪,辜负了陈书记的期望。”
林颂一口一个“陈书记的期望”、“组织培养",把苏慧所有诉苦的路都堵死了。
苏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难道能直接说“陈书记是我靠山,你不能这么使唤我"?她憋着一肚子委屈和怨气,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去了陈书记办公室。她红着眼圈,把自己这段日子受的累说了一遍,末了带着哭腔问:“书记,这锻炼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林主席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陈书记没有流露出对林颂做法的不满。
首先,林颂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他培养年轻人的指示,挑不出任何错处。他如果出面干涉,等于自打嘴巴,承认自己所谓的培养是句空话。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一一林颂并不知道他和苏慧的关系。在林颂和工会其他人看来,苏慧就是一个普通的新调来的年轻干事。陈书记安抚苏慧:“小林同志要求严格,也是为你好。玉不琢,不成器嘛。现在多吃点苦,打下扎实基础,将来走上领导岗位才能服众。”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是让小郑从供销社买的黄桃罐头。他递给苏慧:“好了,别委屈了。吃点甜的,补补身子。坚持一下,快了。”
苏慧吃了口,甜腻的糖水滑入喉咙,却丝毫没能缓解心中的苦涩一一陈书记不会为了她去干涉林颂的正常工作安排。“林颂……她什么时候才能去京市啊?”
她含着黄桃,含糊不清地问,这是她最后的指望。陈书记听到后,皱了下眉。
往日里,苏慧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总能激起他几分怜惜和保护欲。
可今天,看着那张因过度劳累而显得蜡黄的脸,他有些倒胃口。更重要的一点是,陈书记觉得苏慧在质疑他掌控局面的能力。这种被下面的人间接逼迫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快。陈书记目光锐利地扫了苏慧一眼:“调动是大事,需要时机,需要运作,你当是小孩过家家,说走就能走?”
“放心,“他语气刻意和缓下来,“时机成熟,自然会让她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好好′锻炼′,别给我添乱,也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最后那句"有的没的”,似乎意有所指。
苏慧瞬间就联想到了马大姐最近上蹿下跳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也顾不得委屈了,红着眼圈说道:“书记,您误会了,我、我从来没想过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介绍对象,都是马大姐她们瞎起哄,我心里只有对您的感激。我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怎么会敢有别的想法?我只想跟着您,好好工作,报答您。”苏慧那句“我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让陈书记很满意。不过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崔桂枝从供销社回来,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调子:“老陈啊,我今儿可听了个新鲜。工会那个苏慧,马大姐正热火朝天地要给她介绍对象呢,见天儿地追着问。“末了阴阳怪气他:“你别到头来,你费心费力,果子却让别人摘了去。”
他当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格着了。陈书记看了苏慧一眼:“你知道分寸就好。”苏慧离开办公室。
现在的处境对她非常不利,她需要一个能理解她、能给她出主意的人。她猛地想起一个人一一姜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