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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2 / 2)

说实话,赵卫东和王癞子一伙人与孙云清之间并无利益冲突,他们这么做,就是因为孙云清表现出来的样子跟他们不一样。不同即原罪,在野蛮面前,文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这小子也他妈是走了八辈子狗屎运,"王癞子语气里充满了对孙云清的嫉恨,“明明和我们一样,爹妈早早就没了,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刘兆彬,认他当弟弟,现在刘兆彬成了国营厂的一把手……哎哟我操,老子怎么就没摊上个好哥哥呢。”

但赵卫东比起少年时的恶,现在多了一点人情世故。就比如那天抓孙云清,他没敢做得过火,孟主任只是想敲打一下刘兆彬,可不是要跟刘兆彬结仇。

既然没法动孙云清,赵卫东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那就找个机会,堵住那个韩相,给我好好′招呼′他一顿。下手有点分寸,别弄出人命,但要让他至少躺上十天半个月,让他躺在病床上好好想想,跟孙云清走得近,是什么下场。”王癞子立刻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说:“好嘞,东哥您就瞧好吧,保证办得妥妥的。”

这天下午,韩相骑着自行车,准备去屠宰场买条五花肉。林颂念叨着包肉粽子吃。

屠宰场位于县城边缘,旁边有一条小路,平时除了附近住户,很少有人走。刚拐进那条小路没多久,韩相就察觉到不对劲。身后跟上来三四辆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堵住了他的退路。前面路口,也晃出来两个穿着旧军装、歪戴着帽子的青年,抱着胳膊,斜倚在墙边,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为首的,正是王癞子。

韩相平静地捏住车闸,单脚支地,停了下来,目光扫过围上来的六七个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王癞子晃着膀子走到他面前,唾沬星子几乎喷到韩相脸上:“哟,这是要去哪儿啊?”

韩相静静地看着他。

王癞子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骂骂咧咧地试图找回场子:“妈的,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给你脸了是吧?”他猛地一挥手,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得到指令,脸上露出狞笑,摩拳擦掌地围拢上来,缩小了包围圈。

韩相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上月十五,老中医陈济堂家。你暗中昧下了一对品相极好的和田玉貔貅,还有一个金锭。这事儿,赵卫东他知道吗?”

这个年代,红小兵们抄家抄到的好东西很多。王癞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

这件事他做得极其隐秘,赵卫东清点缴获物资时,也没察觉少了这几样不起眼的小件。对方怎么知道的?

王癞子脸色变了几变,强撑着骂道:“放你娘的屁,证据呢?空口白牙,谁信你。”

韩相笑了笑:“看来,赵卫东是真不知道。”赵卫东最讨厌手下背着他私吞东西,王癞子想起之前有个兄弟,不过是私吞了一支不算很值钱的派克钢笔,就被赵卫东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得半死。要是让赵卫东知道自己私吞了…

“韩兄弟,误……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王癞子转了转眼珠说道。他最会审时度势,脸上立马挤出一个笑容:“兄弟们不懂事,跟你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那什么……你忙,你先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自个儿侧身让开道路,由于动作太猛,还差点踉跄摔倒。韩相没有离开,你让我走,但我没打算让你走。因为怕赵卫东找林颂麻烦,他一早摸清了赵卫东这个小圈子的底细。眼前这个王癞子,是赵卫东的打手。

他今天故意走这条相对偏僻的小路,就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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