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的繁荣,如同烈火烹油,蒸蒸日上。
然而,这份繁荣,却像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大巫祝巫彭的心里。
他躲在阴暗的祭祀神殿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喧嚣,感受着神殿中日渐冰冷的香火。
他的脸,在跳动的幽绿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妖道……都是因为那个妖道!”
他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白招的每一次成功,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知道,民心已经不在他这边。
光靠阴谋诡计,已经无法撼动那个妖道在冀州的地位。
想要翻盘,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展现出远超凡人想象的,绝对的,神的力量!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他要用一场真正的灾难,一场足以让整个冀州陷入恐慌的灾难,来证明,只有他,只有他信奉的祖灵,才是这片土地唯一的救世主!
他悄然离开了冀州城,深入太行山脉的深处。
在一处阴气森森的巨大洞穴前,他举行了一场血腥的祭祀。
他以自己的精血为引,念诵着古老而禁忌的咒文,唤醒了一头在此地沉睡了数千年的恐怖妖物。
那是一头名为“蜚”的上古凶兽,形如牛,而白首,一目,蛇尾。
其天性嗜血,喜好散播瘟疫与灾祸,乃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金仙初期大妖!
“伟大的凶神啊,我愿以三千生灵的血肉为祭,恳请您降临冀州,为我散播一场小小的灾祸……”
巫彭跪在地上,神情癫狂而虔-诚。
那凶兽“蜚”,从沉睡中被唤醒,猩红的独眼中,满是暴虐与贪婪。
它感受着巫彭身上那浓郁的巫祝气息,又听闻有血食献祭,当即发出了愉悦的嘶吼。
一场针对冀州,针对白招的巨大阴谋,就此展开。
数日后。
冀州边境,一个祥和的村庄,一夜之间,化为人间地狱。
数百村民,无声无息地死去,他们的血肉被吸食一空,只剩下一具具干瘪的皮囊。
田地里,庄稼迅速枯萎,化为飞灰。
河水中,鱼虾翻着白肚,浮满水面。
一股无形的,带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瘟疫,开始朝着冀州腹地,悄然蔓延。
消息传到冀州城,苏护大惊失色,立刻派白招前往调查。
白招来到那座死亡村庄,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紧锁起。
这不是天灾,而是妖祸!
而且,是蕴含着剧毒与瘟疫法则的大妖所为!
就在这时,大巫祝巫彭,“恰逢其时”地出现了。
他带领着一众巫祝,在村庄外摆开祭坛,装模作样地跳起了大神。
“祖灵示警!有上古凶神降世,欲要毁灭冀州!唯有我等,以最虔诚的祭祀,方能请动祖灵之力,与之抗衡!”
他演得声泪俱下,仿佛真是为民请命的忠臣。
果然,那凶兽“蜚”的身影,在漫天妖气中,出现在了远方的天际。
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随即上演。
巫彭与“蜚”你来我往,打得是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最终,在巫彭喷出一口“精血”后,那凶兽“蜚”才“不甘”地怒吼一声,转身逃离。
巫彭则“力竭”地瘫倒在地,一副为民除害,元气大损的模样。
这出双簧,演得天衣无缝。
那些被瘟疫吓破了胆的百姓,哪里分得清真假?
他们只看到,巫祝大人真的请来了神力,击退了妖魔!
一时间,对巫祝的信仰,大有回暖之势。
许多人甚至开始质疑,之前的疫病,会不会真的是白先生带来的不祥?
巫彭躺在担架上,享受着失而复得的欢呼与崇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妖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然而,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巫祝大人,辛苦。”
众人抬头,只见白招不知何时,已然悬浮于半空之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巫彭,继续说道:
“此妖凶悍,虽被大人击退,恐其去而复返,为祸乡邻。为绝后患,不若由小道,追杀到底,如何?”
他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巫彭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他此刻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善……有劳……有劳道长……”
“好说。”
白招话音未落,身形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着“蜚”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
百里之外的山谷中。
“蜚”正趴在地上,不耐烦地等待着巫彭前来兑现“报酬”。
突然,一股让它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从天而降,将它死死锁定!
它猛地抬头,只见那个白衣道人,正悬浮于空中,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它。
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