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月带着小宫女上前替他解下披风,又奉上热茶。
胤初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忽然没头没尾地嗤笑一声,
“呵,老大府上可真是热闹了。”
石蕴容从账册上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他,带着询问之意。
胤初像是找到了分享趣闻的对象,语气里带着几分纡尊降贵的点评意味,
“就灵堂那儿,你回宫后不久,便闹了一场。”
他顿了顿,见她果然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才接着说下去,
“是大格格,也不知是哪个碎嘴的奴才把风声透给了她,小姑娘听了她那好阿玛昨夜干的好事,竟是红了眼,当着满堂吊唁宾客的面,直接让人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奴婢拖到了灵前跪着,”
他摇了摇头,语气颇不赞同,
“哭喊着让那奴婢给她额娘磕头赔罪,说额娘尸骨未寒就敢行狐媚之事,”
“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闹得人尽皆知,哭哭啼啼,忒不体面。”
胤初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若真想治那起子贱婢,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悄悄地寻个错处,打发到庄子上,或是直接“病逝’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一边是嫡亲的女儿,一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老大难道还会为了个奴婢真跟嫡女计较不成?反倒全了自家的颜面。”
石蕴容静静听着,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将账册合上,放在一旁,
“爷以为这只是年纪小、不体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