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二月十七日除夕当天
乔清梧早早就醒了,睁眼就和床下的狗头对视:“胜利你也醒了,饿了吗,过会给你弄吃的。”
乔清梧很快起床,把被子叠好后才领着胜利出去,一出门就撞见了乔沛森。
乔清梧说了声大伯好,就被乔沛森抱起来了:“细妹起的真早,不像你爸说好了今早迎灶神,现在还没起。”
“乔沛森我起来了,你再在我闺女跟前说我坏话试试。”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乔沛森的身后传来。
乔沛森没有争辩,只是抱着乔清梧赶快下楼,嘴里嘟囔着真是倒霉,竟然被这小子听见了。
乔清梧才不管大伯和阿爸的官司,她推了下乔沛森,手指着楼上的卫生间说:“大伯,我还没洗漱呢,你快把我放下。”
乔沛森闻言尴尬一笑,赶忙把乔清梧放下,顺手摸了把胜利的狗头。
“我领着胜利去吃饭吧,细妹你直接去洗漱吧。”
经过多日的相处,乔清梧和楚泽远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胜利晚上偶尔会在乔家住,于是家里就常备着胜利的狗饭。
乔沛林在灶台上摆上供品,乔沛森划开火柴点燃手里的黄纸,兄弟俩凝视着火光久久不语。
“没想到今年的花市竟然能买到灶王像和黄纸”,乔沛林的语气带着惊讶。
乔沛森:“前天带着咱妈和细妹去花市,看到这个时候真是感觉不一样了。不过穗城这些年本来就不如北边闹的严重,今年买到也不稀奇。”
祭拜完后,乔沛林兄弟俩叫着乔清梧一起去门口放鞭。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空气中含着水汽铺在人的脸上,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远远传来。
很快乔清梧在乔沛林的指导下,点燃了自家的鞭炮,乔清梧站在安全距离上,捂紧耳朵,红色的鞭炮纸在火药的作用下四下纷飞。
当时的乔清梧只觉得这是人生第一次放鞭炮,除了好玩没有其他感受。很多年后,她才察觉到人生的改变,往往是悄无声息的。
她的人生新气象,就是从现在开启的。
鞭炮的响声结束,烟雾散去,空气中只剩下硝石的味道。
乔清梧看到隔壁的楚泽远出来了,和阿爸、大伯说了一声,就带着胜利跑了过去。
乔沛林在后面嘱咐:“过会记得回来吃饭。”
乔清梧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乔沛林进家门的时候,江芸刚巧下楼,她问:“细妹呢,我刚刚去她房间看了没人。”
“看见壮壮出来了,就带着胜利去隔壁了。”
江芸和乔沛林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张姨回家过年了,最近家里的饭都是乔沛森做的,昨天下午乔沛林两口子回来以后,三个人就开始轮流做饭。
江芸边淘米边说:“你过了年打听打听谁家有小狗崽,给细妹抱一个回来,我看她实在是喜欢狗。”
乔沛林自然答应,他闺女就是喜欢个狗,又不是喜欢天上的星星,当然能弄来了。
...
今天是除夕,吃团圆饭守岁的日子。乔家吃了午饭后,除了乔永康这个当领导的还要值班,一家老小都为了年夜饭动了起来。
乔清梧被阿妈塞了几头蒜和一个空碗:“细妹你去找阿嫲,阿嫲正在饭桌上择菜,你把这几头蒜剥了,剥好了给我送过来。”
乔清梧像是接到命令的小兵,听从命令服从指挥,转身就朝着沈琼华跑去了。
“阿嫲,我来陪你”,乔清梧爬到椅子上,坐在沈琼华边上。
祖孙俩一个剥蒜、一个择菜,乔清梧时不时找沈琼华说话,沈琼华都耐心回应,认真回答孙女的奇思妙想。
沈琼华自己择完菜后,就帮着乔清梧剥蒜,两个人的速度比一个人快,没一会就剥完了。
江芸接过闺女拿过来的菜和蒜,就让她出去了,厨房的三个人各司其职,准备好备菜。
“哥,今天的年夜饭得你掌勺,你以前可是得了张姨的真传。”
乔沛森倒也不推辞,只是说:“沛林你以后没事多跟张姨学学,离家的时候你年纪小没来得及,现在可有时间了吧。”
江芸见没自己的事情就出去了,把空间让给两个兄弟。
乔沛林剥了个红橘喂进他哥嘴里:“你弟弟不是没被做饭好的人指点过,我应该实在不精通此道,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一般,不像你做的那么好吃。”
乔沛森警觉:“你不是在框我做饭吧,做饭有什么难的,怎么会做不好吃。”
乔沛林再次用橘子堵住他哥的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已经浑身都是长处了,总要允许我有个短板吧。”
乔沛森嫌弃的看了眼自家弟弟,让他把腾出来的盘子洗了:“你在外面说话也这么欠打吗?”
乔沛林洗着盘子回击:“哥,你在外面表情也这么丰富吗?”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年夜饭不知不觉的基本上桌了,乔永康同志也踩着饭点回来了。
乔清梧最先发现他回来,跑过去欢迎阿爷回来,顺便给他拿了拖鞋。
“老乔同志,您这回来的时间刚好,饭菜刚好做完。”乔沛林刚端着最后一道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