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斜了一眼县令,神情不屑:“何大人手下尽是些不中用的玩意儿,这点子事情都办不好!”
“还得咱们锦衣卫亲自出手!”
萧信睁眼,淡淡“唔”了一声,不看那口供,“将梁家的人带进来!”
大胡子得令,转身出去。
没片刻,提了一个人进来,掷在地上。
一股尿骚混着屎臭,随着那人到来,渐渐弥漫开来。
大胡子抬手掩鼻,神情嫌弃。
萧信注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瘫成乱泥一般的人,缓缓开口:“你主子,是如何交代你的?”
地上的人身体剧烈颤抖着,抬头看了萧信一眼又极快的低头,他鼻翼煽动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我...家...家主子,说....”
“说...”他双手紧紧按地,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候着陈二小姐出行....花重金买通土匪...将她劫了去....”
“然后呢?”萧信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只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个不停。
守在一旁的大胡子,盯着地上臭气熏天的人,那眼神俨然是看死人,他跟了萧信多年,深知萧信秉性,那细微动作,代表着他杀心炽烈。
“等...等她落入土匪手中....主子...再....再去....救....”
“你们主子,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踪的?”萧信抬眸盯着地上人,眼眸黑深:“你又是如何,与这几百里之外的土匪,联络上的?”
地上那人,越发战战兢兢:“陈家,有人与我们主子传递消息...”
“...主子给我信物...说沿途土匪都能调遣....再许以重金...”
大胡子适时将一面令牌,放在萧信面前。
萧信拈起令牌,在手中摩挲着:“即刻写封信,告诉你主子,事情成了,请他星夜赶来!”
地上的人正抖的筛子一般,闻言顿时身体一僵。
“怎么,不肯?”萧信声音低沉些许。
大胡子高喝着:“来人,拖出去---!”
那人顿时点头如捣蒜,涕泪俱下:“我写,我写---!”
萧信起身,县令一干人等,忙恭恭敬敬的送了出来。
他立在阶上,凝视着西沉的弯月,缓缓开口:“何县令。”
那县令顿时应声,“卑职在!”
“大人您吩咐!”
萧信缓步下了台阶,“看好了里面的人,若有走失,你的前程,就到头了!”
何县令脸色瞬间像吞了苦胆一般。
谁知萧信又道:“等事情了结,本官自然为你请功!”
何县令顿时感激涕零,连声拜谢。
“我还要在此盘桓几日,还请尊夫人,好生照料陈二小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何县令一叠声的应着。
.....
翌日,清晨。
白悯中在陈婉清院外,逮着鲁行便斥:“叫你守门,你居然擅自离开,你们小姐出了差池,你如何向陈悟交代?”
他狠狠瞪着鲁行,气息粗重。
鲁行垂目,任由他骂。
“她的人,也是你能训的?”萧信走到白悯中身后,淡淡道,“不过叫过去问句话,大惊小怪什么?”
白悯中色变,立即转身,躬身抱拳:“萧大人!”
萧信扫他一眼,“我后日启程,她与我一道回京!”
“你留下来!”
白悯中脸色越发难看,不假思索道:“不行!”
萧信面色一沉。
白悯中咬牙,“这不合规矩!”
萧信抬了抬手,大胡子将口供递了过去。
白悯中神情迟疑,接过后一看,顿时勃然色变:“这丧心病狂的禽兽!”
萧信道:“我留下人手给你,你带人上山,在土匪窝中设伏...”
“等着他来!”
“捉了人,即刻押送回京!”
“有了这一件功劳,你升官指日可待!”
“只有一条,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能将她牵扯进去!”
白悯中神情微变,忍不住抬头,去看萧信。
两人视线交锋,萧信神情坦然。
“你对她,到底是何心思?”白悯中问,语气有几分郑重。
萧信抬脚就走,不屑理会。
白悯中大步跟了上去,忍不住道:“你若为她好,就离她远些!”
萧信回头,盯他一眼,眼中寒芒乍起:“你一心维护她,是个好的,但愿你初心不改!”
“日后,但凡叫我发现你对她有贰心,背地里动手脚,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去!”
白悯中垂眼,语气生硬:“大人若是真为她好,还请放她一条生路,离她远些!”
萧信示意鲁行进去通报,这才乜他一眼:“本官要做什么,岂容你置喙?”
“你百般作态,不就是想入我的眼么?”
“即是如此,我给你机会,端看你能不能抓住!”
“她要做什么,像昨日一般,好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