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的军队一点不急,数万人慢条斯理地在原野上不停地修筑着。
东面,是周瑜的军团,还有孙策带来的万人,义兄弟终于能并肩征战沙场,两人驻军濮阳东边,和已经赶到的袁绍军对峙。
双方各自十余万大军,已经在此僵持了二十多天,每日只是以弓箭试探射击。曹操是新败困守,袁绍是远道驰援,不敢先动还可以理解。但周瑜蒋钦都按兵不动,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袁绍后军传来军粮吃紧的消息时,他才顿时变色。粮草是这年代行军作战最大的痛,袁曹过去两年虽然已经尽力筹措,但哪里能跟秦羽相比。
袁导一边令人回邺城向审配催粮,一边勃然而起,传令道:“全军备战!令使者往见孟德,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此时,侯二等人也终于被集合起来。他正忐忑不安时,一个将领走到众人前方的台上,大声道:“汝等这些时日表现得不错,今奉府君之令,放汝等回家!每人予干粮一包,工钱若干!听好了,若是执迷不悟,继续回曹营与我军为敌,下次再被俘可就不会轻饶了!”
“什么?”侯二听得惊呆了,众降虏也顿时一阵沸腾。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不但白放咱们走,还给吃的给钱?这……这叫什么啊?
侯二开始有些怀疑对方是在使诈,但接着就真的抬来了干粮和铜钱开始分发。
他呆了好久,忽然也不知道谁开始大喊道:“将军,某等愿为秦府君效力!”
“对!我等愿在军中效力!”顿时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嚷了起来。
侯二也跟着大叫,如果能在这样的军中当兵,该是多么快意的事情!
但那将军却笑了笑说:“汝等要投军,可不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行。现在兖州大部都已经是府君的领地,很快就会实行兵役法,到时候你们如果还愿意,就可以报名的。好了,现在先回去吧,记住,以后你们都是府君的子民了!”
“我们是秦府君的子民了?”
侯二懵懂地提着分到的东西走出营帐,看着湛蓝的天空,品味着忽然得到的自由,回头看看,他心中不禁百味杂陈。
从来只听说过强征壮丁入伍的军队,现在倒好,人家居然不要了?
侯二忽然若有所悟:或许真就如传言中所说,那位秦府君,是天生神人,来拯救众生的?
炎兴三年三月初七,阴。
前几天的温暖恍然如梦,寒风从北方吹过来,将本已绽放的桃花吹得瑟瑟发抖又缩了回去。濮阳城头,曹孟德站了许久,眺望着城中忙碌的百姓,他们恐怕内心都是慌乱无比的吧,但依然要为了衣食而奔波。
这些都是吾曹某人带给他们的啊!
四十二岁的曹操目光悠远,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刚刚就任洛阳都尉时,那时何等意气风发,满怀踌躇!当时宦官权势滔天,何人敢惹!他曹孟德就敢!皇帝最宠信的大宦官蹇硕的叔叔蹇图,被他依律处死,谁不称赞他是少年英雄,豪气干云!
蔡邕、乔玄、朱偶等大人物,也对他另眼相看,称赞他是当世英杰!
他又回想起董卓专权,擅行废立之事,也是他曹孟德首倡义兵,号召天下英雄共同讨伐董卓。群雄各怀鬼胎裹足不前时,也只有他和陆康廖廖几人奋勇追击董卓。虽有荥阳之败,却让天下人知道他曹孟德的品行!
俱往矣….过去的种种或许都将烟消云散吧。
曹操长长地出了口气,转过身,眼睛微眯的看"向城外的无限江山。
世上英雄何其多耶?有秦子卿这等英杰,这世间也就多了许多色彩和传奇。曹操从不掩饰自己对秦羽的欣赏和赞叹,更感激他-的救父之恩。
但曹孟德终究不是甘居人下者!或许你秦子卿会开创繁华盛世、万代辉煌,但我曹孟德也未必不能做到!
“自古英雄相忌,秦子卿,就用我曹某人的血来为你的霸业奠基吧!”
曹操从容地轻声说着,随后提高声音:“公台、元让,全军集结!”
身材并不高大的曹操,身上却有着一股凛然的英雄之气,让身后的众将眼中都不禁闪过敬慕之色,一起躬身施礼。
“曹孟德的大军出城了,看来,他们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濮阳城东数里外,一个小丘之上,身着银甲、面如冠玉的周瑜放下手中的口琴,微笑着说。周围一圈被天籁之音听得陶醉的人们这时才回过神来,旁边的叶胜连忙上前将口琴接过来,细心地用干净布匹擦拭包好,放入怀中。
“公瑾,你我兄弟要不要比试一下,看谁杀敌更多?”旁边英武不凡的孙策大笑着说道。
小丘下面,程普、黄盖、朱治、刘辟、纪灵等人环立,无不感叹这兄弟俩的绝世风采,以及秦府君的敢于用人。
“主公可是叮嘱过某等,只求胜,不可嗜杀,兄长不会忘了吧?”
周瑜看了孙策一眼,微笑道。
“哎,这兄长真是没劲透了!打仗岂有不多杀人的道理!”孙策摇了摇头,却又嘿嘿笑道,“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值得某孙伯符为他效力吧!我回营了公瑾!”
大步走下小丘,回头举着拳头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