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过去了，陈浩东和大傻就搬了两个小凳子坐在电影院门口。
一通宵，愣是没堵到一个人来看电影的！
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两人，电影院下夜班的工作人员和早上来上班的每个路过都是笑着摇摇头。
嘴上不说，但心里想着，这个新来的大陆仔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没错，港岛的影视圈钱的确好赚，投资商也多，但这钱不是谁都能挣的。
看看硕大个绍氏，当年在影坛叱咤风云的绍逸夫都顶不住了，你一个小小的大陆仔陈浩东算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导演的？
还有大傻也是，怪不得陈浩东叫他大傻，他是真傻啊，快三十的人了，还跟着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瞎混。
一个午夜场，《鬼影实录》一张票没卖出去，拢共就卖了几张聊斋风月片的票，结果无需多说，电影不行就是不行。
谁会看这种不知名的公司出品、没有重磅演员、海报也做得如此粗糙敷衍的电影。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走过来，他在绍氏旗下的院线做了很多年了，和大傻很熟，劝他说：“阿成啊，别看人家吃牛排喝饮洋酒就觉得你自己也行。”
“一万人里面，最多有一个能出位的？那九千九百个喝西北风的，你看不见？”
这话是说大傻的，也是说陈浩东的。
“行了周伯，扫你的地去。”大傻不耐烦道。
周伯摇摇头进了影厅：“哎，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大傻现在还在挺陈浩东并不全是因为相信他或者讲义气，而是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部电影必亏，电影亏了，就意味着那五万块他也必须跟着陈浩东一起扛，这时候说其他的有什么用？又不是发顿牢骚就能让电影卖座。
大傻人有时候是憨直了点，但越是憨直的人，看问题往往就越能看到本质。
这时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递到了垂着头的两人面前。
两人同时抬头，是李凤儿站在他们面前：“给你们买了早餐。”
她昨晚十二点一过就回去了，今天早上要去片场工作，接了部连续剧，这次不单做替身，还有个有台词的配角，顺道就买了早餐过来。
大傻笑笑的站起来接过：“正好正好。”
说罢，他到影院里又搬了两个凳子出来，一个给李凤儿坐，一个用来垫着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是两杯冻奶茶和两份肠粉，加了煎蛋。
大傻拍了一下还在发呆的陈浩东：“喂，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你吃不下饭吧？”
陈浩东这才动起来，并没去打开肠粉，而是端起奶茶来，却不喝，两眼怔怔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李凤儿以为他在发愁，经过这几天，她也知道这次拍摄《鬼影实录》的钱是戏院老板出拿出来的。
这可不是白拿，而是要还的。
五万块对于大捞家们来说，叫做零钱，随便花。可对于底层的普通人来说，就叫做一笔钱，要挣几年！
大傻的处境她知道，这人孝顺，每个月挣的钱除了自己的开销，还要寄给父母，基本没有存款。
至于陈浩东就更加尴尬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扣除房租就剩600块，就够生活用的。
这次拍摄搞砸了，他就得在这无偿打工，就算是不吃不喝把钱全拿来还债，也够他还好几年了。
人的青春有几年，青春全用来承当债务，李凤儿光是想想就觉得惨！
好在这五万块不是什么高利贷，要不然利滚利，更悲催。
几天的相处下来，李凤儿觉得陈浩东确实有一定的才华，人品也是很不错的，要怪只能怪他没背景了！
“陈导，今天我过来还有事要跟你讲。”李凤儿轻声道。
陈浩东怔怔的看向她，她接着说：“我的片酬可以先退还给你。”
一旁的大傻猛的抬起头来：“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
“这样，以后你有要帮忙的，我免费去。”
李凤儿笑了笑，伸手就从小皮包里拿出一叠钱来。
“这是你的片酬。”陈浩东话语声非常平静，“拿回去。”
李凤儿愣住了，要不是看见大傻的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哥，你疯了？”大傻急说，“这事我也得跟着你抗，你要逞英雄别拖着我下水啊！”
陈浩东一推大傻的脸：“能别含着东西讲话吗？肠粉喷的到处都是！”
“我找到问题了，这次电影没人看是因为宣传工作没做好。”
“就挂张海报在门口，谁会注意到？没人知道这电影，谁会来看？”
一听到这话，大傻和李凤儿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照这话的意思，他居然还想砸钱进去做宣传？
两人依稀记得，大陆那边好像有句话是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吧！
“我没听错吧？”李凤儿惊问。
“昨晚路过的没一个人想看，这还用宣传吗？”大傻手里的肠粉瞬间不香了，近乎吼起来！
陈浩东在他们看来就像着了魔一样，继续说：“昨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