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眼色了。
想到这里,穆子英坐姿更加恭谨,本来落在义父宠姬屁股上的不老实的眼神,也收了回来。“一路奔波,先去休息一下吧。莲梦,你陪子英去洗个澡,洗一洗身上的晦气。”
张则士说道。
宠姬柔柔的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到了穆子英的跟前,牵着他的手。
“父亲,大鱼头岛怎么办?”
穆子英忍不住问道。
“为父会为你报复回去的。”
张则士笑笑,轻轻挥了挥手:“去吧。”
“是!”
穆子英弯腰行礼,被宠姬莲梦牵着手退了出去。
待穆子英离去,张则士眼神变得晦暗。
大鱼头岛被夺走,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而无所反应。东海豪杰遍地,一双双眼睛可都看着他呢,如果他张则士做了缩头乌龟,如何能够服众?
但同时,他又不想真的和朝廷闹翻。
如今,他在东海上已是霸主,在南海也有不小的影响力,便是葡萄牙人、荷兰人在东海上见了他,也要低头。
做到现在这个地位,他已经进无可进了。
但是,作为大燕人,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得到朝廷的封赏,捞个官儿当当。
并非只是贪图个名,更是希望有个官方身份以后,就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的踏入大燕国土,再和葡萄牙人、荷兰人打交道的时候就更有底气,不必再像现在这般,躲在暗处与夷商勾连。
那些沿海豪族,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声“张大人”,而不是背地里骂他“海寇头子”。更不必说,有了官身,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垄断东海商路,把私盐、丝绸、瓷器、茶叶的买卖,全都攥在自己手里!
“如何呢?”
他殴拉上木屐,走到退思堂的阶下,望着阴沉的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落在外面水池中,点起圈圈涟漪。
“噗通!”
他跳入水池,像是一颗深水炸弹落水,池满则溢,水在一舒一张之中,溢出池沿,汇入绕堂溪水之中。他沉入水底。
往年海上混生活的底子,让他沉入水中屏住呼吸,反而内心更加平静。
冷水刺激着他的大脑,当他从水底漂浮上来,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程意,召集卢大为、杜山、顾有为,率船队来济州岛!”
张则士喊了一声。
空气之中忽然闪烁了一下,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了水池的边缘。
“老爷,此三人一在辽东,一在琉球,一在倭国,要赶回来也要数月功夫,何不·····.”程意说道。
但未等他说完,就见张则士摆摆手:“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有所表示,但又不愿得罪朝廷。若那安国军弱也就罢了,将其击败,或可展示实力。
但经过内鱼头岛、大鱼头岛两次大战,充分展示其实力之强横,不能将之击败,便要有所迂回。走一步看一步吧,若那位东阳知府对这东海感兴趣,同时又是一位聪明人的话,应该能领会我的意思。”
他说罢,从池子里走了出来。
在一滩水迹中,步入了退思堂。
往日波涛汹涌的东海,仿佛平静了下来。
八月。
外鱼头岛上,氛围平静,山高海阔,海鸥围绕着桅杆盘旋。位于岛屿西边的海湾里,又多了十几艘大鸟船。
“老爷说,那张则士心思很深,怕是想要“杀人放火受招安’。”
张良拿着小鱼干喂着海鸥,旁边陪着的是张燕青。
“老爷的意思是什么?”
张燕青陪着客气问道。
张良虽然年轻,也没有官职,但已经陪在老爷身边快两年时间,说是老爷最心腹的人也不为过。外人在面对张良的时候,往往是十分客气的。
“老爷说,他不反感张则士受招安,但现在不是推动此事的时机。而且,老爷不希望在东海上,只有张则士一个声音,他希望东阳水师能快一些发展起来,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要求你能取代张则士,但希望你能让老爷在东海上说话时一能作数!”
张良转过脸来说道。
能作数,就是要让人慎重的倾听、仔细的揣摩。
这个倾听对象,也包括张则士。
也就是说,张燕青必须尽快提升东阳水师的实力!
而实力要转化成让人听话的名声,又往往是打出来的。
“我明白了!”
张燕青慎重点头,铿锵有力的说道:“两年以后,老爷说的话,在这东海上必然能作数!”“好,你的话,我会给老爷带回去!”
张良脸上露出笑意:“辛苦张将军了!”
“为了东阳府沿岸百姓,不辛苦。”
张燕青的回答,让张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连安国军的军中要义都学来了。
看来回去以后,也得跟老爷进言,东阳水师之中也要安排教导,满足海军的学习需要。
毕竟,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张燕青部的水兵,相比安国军的二线官军军纪都要差很多。
过了一会儿,码头上的东西已经运上了船,张燕青送张良上船。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