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右都御史,并给予了“钦差大臣”的名头,可节制调遣漕河沿岸诸府县地方,乃至对浙江沿海府县也有节制调遣之权,其给予的规格、权力之大甚至已经是超规格待遇!
让安昕一跃之下,成为了大燕朝数得上号的权臣。
如果崇宁帝第一次就给予安昕这等待遇权力,他必然会觉得这是一个魄力超过景顺帝的中兴之主,但现在却不得不多想一些。
这是大燕国如今内外交困之下,崇宁帝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和恩赏。
但给予了安昕以超规格待遇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往他的身上套了一层枷锁?
如果这等待遇之下,漕运依然不能畅通,朝堂之上便会物议纷纷。纵观历史,如果安国军在战场上消耗太大,甚至会被崇宁帝转过头来论罪处理也有可能。
恍然之间,安昕发现这个天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君臣猜忌,地方军阀与中央朝廷既合作又对抗的程度。
如果是景顺帝还在位的话,地方军政不会轻易脱离中央朝廷的控制,而景顺帝也不会如此忌惮地方,尤其是他这样文官体系内的文官。
正是因为崇宁帝的掌控力不足,才会如此。
安昕再次窥到崇宁帝的虚弱。
此时。
安昕想起一句话,天下名器,兵强马壮者持之。
只要自身实力够强,任尔东西南北风,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如今身居要职,权力极大膨胀,大权在握之下,以往还心有忌惮,不敢去推动的,诸如教育改革、军制改革、海洋贸易等等,都可以去尝试了!
“安部堂,皇爷忧心江南,寝食难安。粮饷、北地、辽东,皆系于此行。朝中诸公,皆望部堂早日克捷,勿负圣恩。”
闫敬忠言笑晏晏,言语之中亦不失尊重。
“下官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祁东,拜见安部堂!下官奉夏中堂之命,相关文书印信尽皆在此。恭喜安部堂,望安部堂早日奏凯!”
祁东说着,将包括了“总督漕运关防”、“巡抚吴州关防”在内的官印、敕书以及相关文书递了上来。安昕虽然加兵部尚书衔,但加衔不是实职,是属于荣誉性质的虚职,仅以兵部尚书衔统辖地方军务,仅限于漕运相关军政,与中央兵部互不统属,并不会分割京师兵部尚书的实权。
安昕接过印信,沉声道:“陛下天恩,臣虽万死难报分毫,唯竭尽全力,收复漕河!”
收摄心神,安昕招待闫敬忠前往花厅叙话。
花厅之中,此时已经备好酒席,安昕端坐主位,其余人等分别列坐。
宾主尽欢。
用过饭后,传旨队伍未有片刻停留,闫敬忠和祁东即刻辞行,欲星夜赶路回京复命。
唯有那一队锦衣卫缇骑,在锦衣卫指挥金事关剑的带领下留了下来。听候新任督抚的调遣,既作为护卫,也充作与京师联系的快速通道。
同时,也隐含了“监视”之意。
东阳码头。
送走了闫敬忠和祁东,安昕看向关剑。
“你是什么实力?”
“禀部堂大人,卑职练武二十二载,已入知微境。”
关剑抱拳说道。
“不错,关金事,本官需整饬军务,早日南下,以尽快克敌,疏浚漕河。
本官已遣人给你们安排住处,你等便先在东阳住下,在安国军启程之后,再护卫本官身边。”安昕并不想将关剑这样明晃晃的皇帝眼线带在身边。
“卑职谢过部堂大人!”
关剑也想着先安顿下来。
虽然来时崇宁帝另有嘱咐,但整兵出征也需要时间,也不能一上来就催促部堂出兵。
将这一队锦衣卫缇骑先打发走。
安昕回到府衙以后,喊来了张良。
“老爷!”
张良躬身行礼,面色兴奋。
且不说此番安昕加兵部尚书衔,已经是中央朝廷的最高官员称号之一,获得了这个加衔,意味他已经成为中央部院首脑级别,已经是身份和荣誉的顶峰。
有了这个身份,总督漕运就不再是简单差遣,而是漕河军政一把抓,有了名符其实的权力!此前,吴州省原先未设巡抚,而是由两浙总督兼领。实际上由吴州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各司其职,重大事情上报朝廷。
如今安昕巡抚吴州,就是吴州省的一把手,主管一省之民政、财政、司法等。
又有都察院右都御史,可以监察百官,上奏弹劾甚至直接逮捕违法官员。单此一职,节制漕河沿岸,文武官员无敢不从者。
张良心中暗道:“老爷如今以兵部堂官之尊,持右都御史之节,总揽漕河军政,巡抚吴州百城,节制南直隶、浙江沿海地方军政,可谓权倾东南,威震寰宇!”
“江南之乱,非比寻常。别处我不管,但吴州境内,我要在年底之前平息。
如今,神箭卫在张谦手上发展迅速,人数已逾千人,已然是一支能南征北战、能征善战的队伍。接下来,我想让你来领导这一支队伍,你有信心么?”
张谦毕竟身在军中,如今安昕需要第一手的消息,由身边的张良兼任神箭卫指挥使更加合适。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