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点了一下头。
他对于低武江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对于其武林中名声、地位也不甚关注,只是其武林身份也是一个变数。
但既然对方在武林之中属于“失道者真助”的存在,安昕也就不在意了。
“部堂大人,前线收到消息,前方探子已在林泉县接敌,我方探子已和敌军轻骑缠斗数场。”安昕回转舱室,此时胡常山正拿着刚刚经过通讯兵翻译成文字的信笺看着。
“老. ..部堂大人,前线收到消息,我军探子已经在林泉县,五里镇接敌,与敌军轻骑发生了数场缠斗。”
胡常山习惯了喊老爷,但想起安昕让他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便又改了口。
“五里镇在何处?”
安昕一边问,一边看向悬挂墙上的地图。
胡常山对于地图已经非常熟稔,立即说道:“位于林泉县南部,与凤栖郡接壤,靠近凤栖郡的梁河县。”
“一团主力推进到哪了?”
安昕问道。
“已经过了海宁县,目前正在梦溪县绕路。”
因为海宁与林泉之间有群山相隔,大部队只能绕路梦溪县。
好在此前安昕已经以吴州巡抚的身份,传书各府县,沿途为安国军提供粮草。
火炮又由辎重营从运河运输。
减少了大部队的负担,其轻装上阵,行军赶路速度还是很快的。
“看来最晚后日,就要和教匪的王玄符部接敌了。”
安昕看着墙上悬挂的地图说道。
总体而言,吴州中部的路是较为平坦的,没有像样的军事关隘。
但吴州作为天下之中,南北要冲,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长江、淮河,是划分南北重要分界线,像是南北朝,南北宋。而守江必守淮,圣火教不论是想偏安一隅与大燕朝南北分治,还是想要占领南方再图北伐,都要往北拓展,占领江淮一线,作为长江屏障。不占江淮,长江屏障便不稳固。
且扬州、凤栖、古沂一带,作为大运河的咽喉,是控制大燕命脉之所,必须不遗余力的攻打下来。另外,自古便有“苏湖熟,天下足”一说,吴州天下财税重镇,对于任何军事集团而言,占领江苏就意味着获得了巨大的财政和物资支持。
争夺天下,本质上是争夺资源,而江苏就是最大的资源库之一。
安昕作为吴州巡抚,已将吴州视为自己的基本盘,是自己发展经济,经营军队的基本盘,与圣火教之间的矛盾,立即就成了你死我活,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无关感情,只关利益。
或许安昕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他的野心早已滋生了出来,关住这一头野兽的,只剩下“龙气来源”这一道闸门。
他没有干预胡常山对于军队的指挥,默默的回到了甲板上,抬头看着已经擦黑的天色。
就在玄雾之中,黑色的大鱼大口大口的吞食着吴州的玄雾,而其身后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一副末日景色。
赤蛟发须飞扬,爪子狠狠的摁在黑鱼的脑袋上,但黑鱼贪婪,即便被摁住也依然大口吞食。“这黑色的大鱼应当是圣火教没错,更远处那一条在南方大地上肆虐的黑龙又是谁呢?”
在那一副电闪雷鸣的末日苍穹之中,怎么看那相互配合的黑龙和黑鱼,都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样。
虽然“神箭卫”和安国军组建的“齐心社”都洒出了大量间谍,以各种身份进入了江南的圣火教中,但因为时间尚短,还没有人爬上高层,无法满足安昕的这个疑惑。
夜色深了,月亮藏入云层,天地之间安静了下来。
安昕回到位于楼船最上层的房间中休息,桃子已经给他暖好了床。
打开灯笼罩,吹灭了烛火,桃子在旁边的小床上躺下。
第二天。
一队十一人,穿着黑色军装的骑士,已经进入了梁河县的范围。
随着进入梁河,所遇到的敌军斥候越来越多。
“都数一数,还有多少子弹!”
最前面斥候班长吕忠,朝着身后的士兵喊道。
“三十一颗!”
“三十四颗!”
“二十九颗!”
“二十八·····。”
人人报数,平均都还在三十颗左右。
出来的时候,人人弹药袋携带着一百二十发,如今已经用掉了大部分。
“今日就在梁河北部探查,都检查好自己的枪!”
吕忠提醒说着,从胸襟掏出一张帕子,展开以后是一副凤栖府的地图。
梁河县北部四乡,他们所在这里是程庄乡。
“报告!”
正看着地图,吕忠就听到土坡上传来张大江的叫声。
他抬头看去,见张大江收起望远镜从土坡上一溜烟的“秃噜”了下来。
“前面村子里,王玄符的人在杀人!”
张大江报告道。
“什么?”
吕忠一惊:“不是说那些教匪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吗?”
吕忠掏出望远镜,腿部肌肉绷紧,三两步就窜上了土坡顶上,朝着不远处的村子看去,果然就见到三十多个臂膀、腰间绑着红色三角巾的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