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昨日这种人员全都齐聚的宴会不是每天都会举办。
当然对龟兹王来说,是真的每日都在那大帐内听曲儿饮酒赏舞,他也格外欢迎让其看重的几位中原武林人士与他一起享受这份快乐。
只是这一天除了习惯混吃混喝的杜环又走进那大帐内。
其他人却都没有到来。
本来弹了半夜的琵琶曲,又不由瞎寻思了半夜的琵琶公主,在没有看到那个尽管只见过一面,却让她深深铭记的身影后,神色也是有些失望。
其如今的状态是爱咋咋地的倾向。
因为父王每天的饮酒作乐,完全不提收复国都、铲除叛逆一事,反倒一门心思的将希望寄托于一颗宝石上。
尽管她心中也是相信这宝石中可能存在一些秘密,但自己父王这个放浪形骸的作风还是让她很失望。实际上她心中也是抱有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
但此刻随着方云华的出现,她多了一些能压制住这破罐子破摔的新兴趣,这就仿佛是见到在一眼都是黑暗的未来里,难得出现的一个有趣的光点。
她好奇于杜环昨天的奇怪做法,但更想要探究方云华这个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人。
那两撇和眉毛一样的小胡子。
那看上一次就让人难以忘怀的深情眼眸。
那偶尔还展现出吊儿郎当的一面。
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不纯纯跟她逗趣呢,就杜环那种性格,即便将脸都笑僵了,对方还能朝其吐口痰,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巴掌糊上去。
这也让琵琶公主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有了新的期待。
“父王,我先出去了。”
在扫了一眼现场情况后,琵琶公主便抱着那不离身的琵琶走出大帐。
她叫来一位侍卫,开始询问方云华的下落,随即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王冲所在的营帐内。
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王冲神色凝重。
尽管昨天原随云展现出的实力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因为他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自然也不愿与一些无关人员去纠缠。
况且,他深知这大沙漠地带是那位让其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地盘。
他自然要更加小心的保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可在下一秒,他直接愣住了。
来者并未拔剑,仅是以双指为剑,就施展出他格外熟悉的清风十三剑,且在这剑招造诣上要远远超过他的师傅,他的师兄,他的师姐,他知晓的门派中的所有人。
这可是他华山派引以为傲的顶级剑法!
“你....你...你”
“别你了。”方云华揉了揉脸颊骨骼,然后用指头挡住了自己的小胡子。
看着对方上演了一出大变脸的王冲,现今或者该说是柳烟飞,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他一直在关注华山派。
自然也知晓近些时日里,华山派出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少掌门。
在这位少掌门闻名江湖之前,没人能想到一个门派会以这种方式从衰落走向鼎盛。
他关注着这位少掌门在早期闯下多情公子的名号,他也诧异于自己那位掌门师姐,一个如此古板的性子怎么会收一位这样的徒弟。
但在之后他见证了对方就靠着各种亲家帮扶,建立了华山商会、华山镖局、华山药铺等一系列相关产业,彻底由此打响了华山派的名号。
他也关注到对方不断收拢曾经分离出去的一些支脉,让本就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华山派,于人数上终于有了位列七大派的资本。
期间他也能想象到在内部必然也有一番斗智斗勇的权利调整,他也不止一次想要回去帮助掌门师姐。可是一直以来在外探寻大师兄的下落,本就是掌门师姐给他安排的任务,作为亲眼目睹了那段属于华山派最灰暗时光的见证者,无论是他,还是枯梅,都是由心的觉得亏欠他们的大师兄皇甫高。于是他只能继续忍耐,继续寻找。
当然对华山派的关注也没放下过。
他听闻方云华谋算丐帮,以西岳剑出万山寒之势,重新建立了华山派的威望地位。
他更听说对方在云台峰顶,压制着三地势力共二百余人不敢妄动,又是当众击杀了曾经赫赫有名的七大魔头之一·血衣秀士。
从而被一些江湖宿老评价为,如今的方少掌门实力已然不输枯梅大师。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再次见证了华山派由衰落走向辉煌,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完成掌门师姐的任务,这也让他更加着急,直至近日才让其确认了一个消息,也把握到了一个关键线索。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在此地,他见到了方云华。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可能是激动,可能是因为长久未完成任务的愧疚,也可能是怀有对自己大师兄若是也能见到华山派走向昌盛的强烈希望。
他突然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好似破闸的洪水。
很难看。
但方云华却没有说什么,他不是当年的见证者,自然也不清楚这些年柳烟飞默默寻找皇甫高所经历的心酸历程。
他能做的就是递给对方一张手帕。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