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有人告发宰相胡惟庸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他企图利用手中权力架空陛下,在陛下外出时大肆提拔亲信,培植势力。等到陛下察觉时,朝廷近半官员已是淮西党羽,对胡惟庸的忠诚甚至超过了皇上。由此,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开始了!”
“这场清洗持续近十年,因胡惟庸案牵连,加之陛下多疑,朝廷官员被杀者近万,受牵连被诛杀者更是多达数万!期间,太子朱标不忍无辜百姓遭难,当面向陛下进谏,认为开国初期不宜如此杀戮。不料,盛怒之下的朱元璋竟在上朝时当着群臣的面,对朱标厉声呵斥:‘等你当了皇帝再来管!’”
“太子被斥责后惊在原地。陛下甚至拿起东西砸向他,幸而太子躲开。但回东宫途中,朱标因朝堂受辱,悲愤交加,站在桥头仰望天空,忽觉气急攻心,竟一头栽下桥去!幸被暗中护卫救起。自此,太子朱标便一病不起,直至病逝……”
苏河一口气说完,感觉畅快淋漓。
他既然决定坦白,便已做好心理准备。
有马皇后之前的誓言作保,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所言虽版本众多,但核心与朱元璋性格相符。
马皇后在时,朱元璋尚能收敛。
马皇后若不在,朱元璋则更显严酷。
胡惟庸的狂妄自大,最终招致了毁灭。
“噹噹!”
房内传来茶杯坠地的碎裂声。
苏河低头一看,一件精致的白瓷金边贡品茶杯已四分五裂。
卧槽!古玩啊!
苏河心中直呼可惜!
朱标一脸迷茫,带着深深的怀疑:
“苏兄……你……你不是说我病死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是我爹……”
身为儿子,他很难因外人之言就怀疑父亲。
况且,目前的朱元璋对他尚未显露后期那般严苛。
“太子殿下……”苏河平静反问,“您真认为自己完全了解陛下的全部心思吗?若不信,可问皇后娘娘。”
朱标立刻转向母亲:“母后,苏兄这话……”
马皇后长叹一声:“唉……标儿,苏河说得对。你父皇自沉迷于帝王权术之道,性子便越发难以约束。从刘伯温之事,我便看出他的偏执。刘伯温三番请辞归乡,他都未允,只为用其牵制李善长等淮西势力。”
她闭上眼,心中对比着丈夫的变化。
那个曾在牢中与她分食烙饼的朱重八,确实渐渐被权欲改变了。
夫妻冷战之时,她便有所察觉。
如今苏河道出未来之事,以她对朱元璋的了解,若按此发展,预言恐成真。
“好!好得很!朱重八!”
马皇后猛地站起,眼中燃烧着怒火,“你想害死我儿子,那就别怪我不讲情分!当着群臣的面辱骂我儿,还拿东西砸他!这是一个亲爹该做的事吗?!”
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情景,她的目光变得锐利逼人。
苏河在一旁看得心中凛然。
“难怪后世说马皇后若为男儿身,必是治世能相!这一家子,都不简单!”
朱标见母亲怒火中烧,又看苏河似在旁观,焦急地拉了拉他的手臂:
“喂!苏兄!别干看着了!母后这样若去找父皇,你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快想想办法劝劝!”
苏河也意识到必须稳住马皇后,连忙说道:
“皇后娘娘息怒!这些事都是十六年后才可能发生!如今一切都未开始,还请娘娘冷静!”
马皇后在台阶上来回踱步,强压怒火,最终停下。
虽然怒气未消,但眼神中的锋芒已收敛些许。
朱标看着母亲的样子,知道她心中已有计较,不敢多言。
冷静下来的马皇后看向苏河:
“之前我尚存疑虑,如今确信你来自未来了。重八的性子我清楚,刚愎自用,沉迷帝王心术,近年连我都有些疏远了。没想到后世竟也如此了解他。”
苏河答道:“皇后娘娘,后世之繁荣远超您想象。那时,普通人大多能吃饱穿暖,闲暇时便研究历史。许多人对陛下‘开局一个碗,终成帝王身’的经历极感兴趣,钻研史书并分享者众多。所以,后世对陛下和这段历史了解颇深。”
马皇后能感觉到苏河的坦诚,她坐回椅子,认真点头。
朱标仍困惑:“母后,父皇日后……真会如苏兄所言,对我那般严厉吗?”
他刚接触朝政不久,尚未深切体会父亲后期的严苛。
马皇后端起新茶杯,轻抿一口润喉:
“标儿,你父皇现在尚未深陷其中,对你自然仍是爱护。不过你放心……日后他也没机会那样对你!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谁若想害你性命,我马秀英必与他拼命!哪怕他是你爹!是当今皇上!我也寸步不让!”
“砰”的一声,她将茶杯重重顿在紫檀木桌上,杯身应声裂开,茶水四溢。
“母后!孩儿……孩儿让您担忧了!”朱标泪水夺眶而出。
“标儿莫怕,有母后在,没人能害你。”
马皇后慈爱地安慰儿子,随即目光锐利地转向苏河,“苏河,你既知后世之事,依你看,若让太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