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此刻像只炸毛的猫。
苏河见状，只好耸耸肩，不再说话。
沉默许久的马皇后终于开口：
“永乐……嗯，这个年号取得不错，挺响亮。棣儿，看来你除了习武，这文采也没落下。”
马皇后语气听不出喜怒，话锋一转，“不过嘛，这‘永乐大帝’的名号，若是被‘洪武大帝’听到了，恐怕家法伺候是免不了咯。”
朱棣对父亲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听到这话，他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母后！儿臣求您！此事万万不能让父皇知晓！否则儿臣就完了啊！”
朱棣此刻的表现，让苏河想起传说。
传说朱棣称帝后常做噩梦，梦见朱元璋拿刀质问为何造反，甚至传言他迁都北平就是为了远离南京皇宫的噩梦阴影。
看着儿子，马皇后让他起身：
“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本心并非要篡位。这一切，还得听苏河把话说明白。苏河，你接着讲，允炆到底是怎么削藩的，棣儿又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马皇后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并非虚言。
跪在地上的朱棣犹豫着，没敢立刻起身。
还是朱标弯腰将他扶起：“起来吧，四弟。”
“谢皇兄。”朱棣看着身边的大哥，心中充满愧疚。
“没事，永乐，应该的。”
朱标一句“永乐”，又让朱棣瞬间无地自容，脸垮了下来。
朱棣的反应让朱标有些无奈：“行了，皇兄没怪你。我们接着听苏河说。”
于是，兄弟二人站回原位，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苏河，等待下文。
面对众人的目光，苏河开始讲述：
“娘娘，太子殿下，我之前说朱允炆难当大任，削藩只是原因之一，更关键的是他削藩的过程和顺序极其混乱。”
“他六月登基，八月就拿周王朱橚开刀。理由是朱橚是燕王朱棣的同母弟，担心他会支持朱棣。巧合的是，朱橚的次子、汝南王朱有爝向朝廷告发父亲图谋不轨。朱允炆立刻派李景隆突袭开封，逮捕朱橚，将其废为庶人，流放云南蒙化。”
“拿下周王后，次年四月，代王朱桂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废为庶人。紧接着，齐王朱榑也被废为庶人。岷王朱楩被人告发有不法行为，最终被流放到漳州。”
“但最令人痛惜的，是接下来这一位……”
想到这位因削藩而惨死的藩王，苏河也深感惋惜。
同时，朱标和马皇后等人已是心惊不已。
他们没想到朱允炆削藩手段如此迅猛，不到一年时间，就处置了四位藩王。
特别是听到苏河语气中的惋惜，朱标莫名感到心慌意乱。
“苏兄，最后这位被削的藩王是谁？他结局如何？”朱标追问，声音有些发紧。
旁边的朱棣也紧张起来，亲兄弟接连被贬为庶民的下场仿佛就在眼前。
苏河语气沉重：
“前面四位藩王，除了周王朱橚，其余的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算是被建文帝借题发挥。但这第五位，也就是您的十二弟，湘王朱柏，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什么？！小十二？！”朱标一脸难以置信，声音带着惊慌，“苏兄，十二弟也被削藩了？！他到底怎么样了？！”
不止朱标，朱棣也浑身发颤。
朱柏是朱元璋所有不满十岁的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位，也是年长皇子们普遍疼爱的弟弟。
苏河之所以感到遗憾，正是因为朱柏与朱棣关系极为亲密，两人情同手足。
朱柏年幼时就喜欢跟着大哥朱标和四哥朱棣玩耍。
可惜朱标常年忙于政务，对这个弟弟疏于照顾。于是，朱棣就成了陪伴朱柏最多的皇子。
从会走路开始，朱柏就总爱屁颠屁颠地跟在四哥身后。甚至睡觉时，也喜欢四哥在身边。
这种兄弟情谊，早已超越寻常的血脉相连。
听闻朱柏也遭遇削藩，朱棣内心一阵绞痛。连远处跪着的朱樉也感到震惊。
“苏河，继续说。”
短暂的沉默后，马皇后平静地示意他不要停。
苏河没有耽搁，继续陈述：
“历史记载中，朱柏没有任何负面评价。在陛下所有皇子中，他都属于非常优秀的那一批。除了太子朱标，他在受宠的皇子中排名靠前。”
“陛下驾崩的消息传来时，湘王朱柏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要追随父亲而去。幸亏被家人劝阻，才未成行。”
听到这里，并非朱柏生母的马皇后也为之动容。
作为后宫之主，马皇后对大部分皇子都秉持着教导的责任，态度严格。
皇子们的品性，她心中大致有数。
朱柏作为第十二子，马皇后印象很深。
原因无他。
这孩子小时候特别调皮，不爱和同龄人玩，就喜欢跟着年长的哥哥们，这点和小时候的朱棣如出一辙。
“小十二居然如此孝顺，重八要是知道，定会欣慰。”
马皇后心中默默对朱柏有了新的评价。
苏河继续说道：
“湘王朱柏长大后，文武双全。无论是作诗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