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对马皇后说:
“妹子,咱不理他们。刚才那小子肯定是吓唬咱的!妹子怎么可能这么早走?要走也是咱走前头!妹子是天下最好的皇后,咱还指望你长命百岁呢!”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马皇后轻拍他的背:
“行了行了,知道你难过。重八,咱们一路从底层打拼至今,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人各有命这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况且啊,你真当我是糊涂人?两个月前,苏河就教我调养身体的方法了。你看看我现在的气色,是不是比两月前好多了?”
她特意让朱元璋仔细看。
朱元璋抬头细看,惊讶地发现妻子确实像变了个人。
最明显的是脸色。
早年辛苦生活留下的风霜痕迹已逐渐淡化,整个人容光焕发,看着年轻了许多。
“咦?妹子,你这会儿看着,倒像咱俩刚成亲那会儿似的!”朱元璋惊奇道,忍不住伸手想摸妻子的脸马皇后脸一红,拍开他的手:“死鬼!儿子们还在呢!口无遮拦的!”
话虽嗔怪,却满含爱意。
朱元璋讪讪收回手,随即感慨:
“妹子,你就这样好好的,咱就放心了。刚才是那小子帮你调养的吧?看在这份上,他之前得罪咱的事,咱就不计较了。”
他心情好转,又想起孙子:“哎呀!雄英!妹子!刚才那小子说雄英出事了?”
“放心,他说有办法救雄英。”马皇后安抚道。
看朱元璋情绪稳定,马皇后招呼三人转身:
“好了苏河、标儿、棣儿,你们转过来吧。”
三人试探着回头,见朱元璋正得意洋洋地抱着马皇后,眼神仿佛在炫耀。
苏河见状,略带调侃地说:“陛下看着没事了,还得是皇后娘娘厉害,专治陛下,好得真快。”朱元璋脸色一黑:“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这混账小子说的话,没一句中听的!咱再问你,雄英到底因何而死?八岁的孩子,给咱仔细说清楚!”
这次他语气严厉,但情绪尚稳。
有马皇后在旁,苏河并不太怕:
“陛下要问朱雄英的死因,我可以说。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您再…”
“少废话!快说!咱受得住!”朱元璋粗暴地打断。
苏河只得如实道:“据后世史书记载,圣孙朱雄英因外出游玩,不慎感染“豆疾’,也就是天花,因未能及时发现,回宫时已病入膏肓,不治身亡。后世也有传闻说,太子原配常氏去世后,次妃吕氏被扶正。她贪恋权力,更换了圣孙身边的宫女,暗中将沾染天花病毒的物品放置在其身边,伪造病亡假象。后世猜测大抵如此。具体真相如何,还请陛下自行斟酌。”
“豆疾?后宫争权?”
短短几个字让朱元璋瞬间暴怒,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苏河:
“你所言是否属实?”
他此刻更关注事情的真伪,而非死因本身。
苏河坦然回答:“启禀陛下,我已说过,这是后世传闻。圣孙朱雄英的真正死因,因史料缺乏,在历史上已无从确证。我所言皆为后世之人的推测。正因如此,我才劝陛下要三思而行。”
听完,朱元璋似乎冷静了一些:
“为什么?他是咱的好圣孙!怎么可能没记载!”
但恢复过来的朱元璋思绪转得飞快。
史书对自己的好圣孙没有记载,这必定是后世某位皇帝刻意抹去了痕迹。
虽然历代皇帝都信誓旦旦宣称绝不干涉史官秉笔直书,要求百分百公正。
但结果呢?
每一任史官记录的内容,最终都要由掌权者过目。一旦发现记录了自己不光彩的事,掌权者便会命令史官删掉这些内容,以免在后世丢脸。
对于朱雄英的记载缺失,朱元璋笃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他眼中杀意涌现。
“告诉咱!是哪个皇帝抹除了雄英的痕迹!”
被逼问的苏河不由得佩服朱元璋,短时间内竞能接受如此多信息,且看似毫发无伤。
能成为开国皇帝,果然没有简单人物。
“启禀皇上,是建文帝。”苏河回答。
朱元璋眉头紧锁:“建文帝?这是年号?咱要知道他的名字!快说!”
他立刻意识到“建文”是年号,急催苏河说出姓名,好亲自去教训那人。
苏河却迟疑地看向太子朱标。
朱元璋的目光也随之转向儿子:
“标儿,怎么回事?这小子为何看你?”
在众人注视下,朱标略显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拱手行礼道:
“父皇,建文……是儿臣次子朱允坟的年号。据苏河之前所言,儿臣病逝后,父皇年事已高,便定允效为继承人。他登基后改元建文,下令史官删除了雄英的历史痕迹。”
朱标话音刚落,朱元璋猛地松开马皇后的手,拍案而起:
“混账!后宫夺权!好个吕氏!不仅害死我孙子,还要篡改我圣孙的记载!简直该死!标儿!明日就让她滚出东宫!她竞敢派人用染天花的衣物害我圣孙,如此歹毒,留她何用!”
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