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故意压低了盈利预期,实际上他心中盘算的远不止此。
但这数字已足够让朱元璋动容!
一次航行就能解决两大难题,何乐而不为?
“好!”朱元璋拍板,“既有把握,咱就把这“国企’的担子交给你!从今日起,你沈万三便是我大明国企第一任主管!直属监国太子管辖!”
他转头吩咐:“去织室传话,赶制一套二品官服给他!七日后正式朝会宣告此事!户部那边也通知一声,国库增收之事,由国企专责!有什么需要的小吏,你和太子商量着办,只要能为大明赚回金银,你们放手去做!”
“儿臣领旨!”朱标应道。
“臣……谢陛下隆恩!”沈万三激动叩首。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
海禁开商之事,就这么被朱元璋甩给了朱标。
他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当晚,朱标与常氏用过晚膳后,便独自离宫,径直来到周王府一一他最小的弟弟朱榼的府邸。身为太子,他无需通报,很快便在客厅主位落座。
一杯茶未尽,一位身形清瘦、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便匆匆走了进来,正是十五岁的周王朱桶。他身量已近成人,但嗓音仍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皇兄。”朱榼恭敬行礼,“不知皇兄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五弟,坐。”朱标示意他坐下,“听闻你近来沉迷古籍,钻研药方,可有收获?”
朱楠眼中闪过光彩,随即又黯淡下来:
“谢皇兄关心。近日民间恐有天花之疫流传,臣弟忧心如焚,遍寻古籍,在《抱朴子》中确寻得些与天花相关的记载,可惜语焉不详……至今未能找到克治之法。”
朱楠小小年纪,眉宇间却已染上忧国忧民的老成之色。
朱棣在朱标的几个弟弟中最为特殊。
他不喜刀兵,唯独痴迷草木医道。
朱标看着弟弟,微笑道:
“五弟心系百姓,为兄欣慰。我身边恰有一位奇人,自称知晓对抗天花之法,只是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五弟天资聪颖,又精研此道,不知可愿屈尊相助?借此机会,或可解万民之苦。”
朱棣闻言,眼睛瞬间瞪圆,满是不可置信:
“皇兄此言当真?!”
但想到兄长身份,此事非同小可,他随即又露出迟疑:
“若真有人能对抗天花,臣弟万死不辞!只是……身为皇子,去做他人助手,父皇那里……恐有失皇家体面,父皇若知晓……”
朱楠对朱元璋的敬畏深入骨髓。
身为马皇后幼子,幼时没少因“不务正业”挨板子。
虽然这两年随着学业结束和老朱政务繁忙,父子见面少了些,但那份恐惧犹在。
“五弟放心。”朱标安抚道,“此事父皇已知晓,断不会怪罪于你。皇兄亲自带你去见他,如何?”“真的?!父皇真同意了?”朱榼惊喜万分,顾虑顿消,“那太好了!皇兄,我们快去吧!若真能研制出对抗天花之法,实乃大明万民之幸!”
看着雀跃的弟弟,朱标笑着起身:
“马车已在府外等候,走吧。”
蓬莱府门前,两名身着新式短打制服的家丁肃立守卫。
一辆马车悄然而至,停在府门不远处。
家丁对视一眼,左边那位正要上前询问,却见车帘掀开,朱标已利落地跳下车来。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家丁连忙行礼。
“免礼。”朱标摆手,“去通禀你家主人,太子朱标携五弟朱桶来访。”
他转身回到车边,将朱棣扶下马车。
“太子殿下稍候,家主他……可能正在用些点心,小的这就去通报。”家丁恭敬道。
“无妨。”
朱标点头,在家丁引领下,带着满眼好奇的朱棣步入府中,前往客厅等候。
朱楠打量着四周前所未见的庭院陈设,忍不住低声问:
“皇兄,您不是带我来见那位知晓天花奥秘的高人么?怎会来到此地?这府邸如此……华美,不似医者所居啊?”
在他想象中,能对抗天花的神医,应居于清幽之地,而非这般处处透着新奇与奢华的府邸。尤其当他坐上客厅里那张造型奇特却异常舒适的“靠背椅”时,更是惊讶不已。
这椅子不仅能支撑腰背,竞还能半躺下来!
朱标惬意地靠在椅背上,难得地放松下来:
“五弟放心,苏兄的本事,远超你我想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便服、跛拉着拖鞋的身影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霍!太子你还真够准时的!说晚上来就晚上来。”
苏河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瘫坐在朱标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毫无拘束感。
“让我瞧瞧,你弟弟在哪儿?哦,就这位吧?细皮嫩肉的少年郎,嗯,不错不错。”
他喝了口茶润喉,目光好奇地落在拘谨的朱桶身上。
朱桶被这随意的态度和称呼惊得一愣,求助般地看向朱标:
“大哥……这位就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