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有何用处?”朱元璋疑惑道。
朱标适时接话:“请苏兄详解。”
苏河颔首:
“研究院,乃钻研万物之理之地!研制新武器、探索天地奥秘、推陈出新,首要便是强化军备,提升国力!”
朱元璋听到这里,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
“此等好事,咱准了!明日便让标儿拟旨!”
然而苏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神色一凝。
“陛下,研究院选才,不应限于朝堂,而应广纳民间英才!但若要人尽其才,需开民智、废八股、除文字狱、破固化的阶层!”
“唯有思想自由,方能涌现大批人才,为大明效力!”
话音未落,胡惟庸已厉声反对:
“陛下!此人居心叵测!奇技淫巧,终非正道!治国当以礼仪教化,中庸无为!岂能任由此人蛊惑人心!”
苏河冷眼直视,毫不客气:
“你谁啊?噢!你就是胡惟庸?你的礼仪教化没教过你,别人说话时别乱插嘴吗?”
胡惟庸,作为封建帝制时代最后一位丞相,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复杂多变,但负面声音始终占据上风。尤其他的死法,堪称千古罕见!
被绑于荒草丛中,全身涂满药草,引来无数蚊虫叮咬,最终活活痒死。
胡惟庸起初只是一名小小主簿,因一次机缘结识了李善长,还凭一点小聪明帮李善长化解了杀身之祸。大明建立之后,李善长便提拔他成为朝中的一股暗势力。
然而,机灵终归只能逞一时之快,若认不清自己的本分,便注定坠入深渊。
如今的胡惟庸,正是如此。
面对苏河的反问,他只觉得遭受奇耻大辱,怒声道:
“大胆!我乃陛下钦点的能臣,你算什么?!别以为得陛下赏识就能恣意妄为,明目张胆耗费国力!”他转向朱元璋,装出一脸委屈,奏道:
“陛下,此人恐怕真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居心叵测啊!”
然而朱元璋并未替他说话,只是沉默以对。
苏河早看穿他的心思。
胡惟庸所质问的,其实也正是他内心的困惑。
苏河毫不客气地回击:
“我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一介丞相!”
“刚才你说我的研究院是奇技淫巧?那你是不是打心底厌恶这些技艺?甚至憎恶它们?”
丞相之尊被说得一文不值,胡惟庸气得鼻子都快翘上天,立即反驳:
“正是!奇技淫巧无一有用,只会蛊惑民心、动摇皇权,这才是真理!”
苏河冷笑,指着他身上的官服:
“荒唐!你身上所穿的绫罗绸缎,哪一件不是工部织机所造?那些织机,正是宋代奇技巧术所遗!你既厌恶,为何还穿?有本事就脱了啊!”
“你平日饮食所用器皿,是工部铁匠所锻;你所居府邸,是工部匠人所建!哪一样不靠奇技淫巧?”“口口声声厌恶这一切,可你享受的哪一样离得开工部的技艺?原来你这丞相,从来厌恶的就是陛下所创的一切!”
“你们这些文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追名逐利,简直畜生不如!”
短短片刻,苏河骂得酣畅淋漓。
“你今天要是有种,就脱了这身官服,向陛下请辞归田!否则,别在这装清高!吃饱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
胡惟庸本想转移话题,却被苏河句句逼入死路。
他求助地望向朱元璋,却见皇帝也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真的在等他的回答。
胡惟庸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脑中一片混乱。
朱元璋本就对胡惟庸心存不满,此时见苏河将文人那点傲气彻底撕碎,心里竞觉得异常痛快。他出身放牛娃,半路起义,虽身边谋士众多,但真心能与他契心的却寥寥无几。
就如刘基,才高却自持文人风骨,说到底,仍有些看不起他这起义出身的帝王。
这也埋下了日后刘伯温悲剧的伏笔。
因此,朱元璋对文人一直心存芥蒂,后来推行八股取士、固化阶级,亦有防堵文人议政之意。“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啊!这小子纯属污蔑,您万万不可听信!”
胡惟庸扑通一声跪地请罪。
“行了,退下吧。”
朱元璋淡淡说道。
虽未治罪,但语气中的疏离,已让胡惟庸察登到圣意已变。
“谢陛下……”
胡惟庸只能叩首,惴惴退至一旁。
苏河却还不放过,低声讥讽:
“什么东西,也敢插话,不自量力。”
胡惟庸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面红耳赤,却再不敢多言。
太子朱标在一旁看得焦急,小声劝道:
“苏兄,适可而止吧,胡惟庸毕竟是当朝丞相……”
朱元璋此时肃容开口:
“苏河,你别打岔。咱问你,你为什么总劝朕废除八股、放宽民策?难道不知百姓一旦得势,会威胁皇权吗?”
他目光扫向百官,声音转厉:
“你们平日不是能言善辩吗?刚才他的问题,都听见没?百姓为何造反?说!”
百官窃窃私语,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