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禾已经十六岁了,个头一米七多,比朱秀琴高出整整一头。
朱秀琴被他一瞪,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她不敢真动手,可心里憋着火,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骂。
柳春禾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如今姐姐又卷进毒鼠风波,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春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两只灰不溜秋的老鼠。
他二话不说,走到水桶边,弯腰把老鼠往里一扔。
“啪”地一声,老鼠掉进去,溅起一圈水花。
“哥,老鼠抓来了。”
他抹了把汗,声音有点喘。
“刚才你说那老鼠跑得怪,我就顺着墙根找,真在柴堆后面逮着了。”
原来,刚才柳春禾一进屋,就察觉情况不对。
水桶放在屋中央,死老鼠在地,陈杏花被揪着头发拖进来,分明是被人冤枉了。
他悄悄对柳春林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了句。
“去,把刚才跑掉那只老鼠抓来。”
这才有了这一幕。
他们心里其实还不愿相信,亲姐姐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可眼前的事实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最后一点幻想。
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老鼠,是在沈存濮带来的那只同一批抓来的。
一样的毛色,一样的大小。
当它们被强行灌下一口水后,仅仅撑了不到几秒。
眼睛猛地翻白,四肢剧烈抽搐,口吐白沫,脖颈扭曲,挣扎片刻便彻底不动了。
整个过程只在眨眼之间,死得极其突然,极其可怖,看得人头皮发麻。
朱秀琴指着地上那两具小尸体,声音颤抖。
“这回,你们总该信了吧?这不是巧合,更不是误判,这是毒!是冲着我们来的!”
陈杏花低着头,脸色苍白如纸。
两个孩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还是柳春禾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清芷脸上。
“苏清芷姐,这到底是什么毒?怎么会这么厉害?连老鼠都撑不过几秒?”
苏清芷缓缓摇头,眉头紧锁。
“没见过,真没见过。这种毒发得这么快,还毫无征兆。”
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这种剧毒若不是来自国外特制,就是出自某种极端隐蔽的渠道。
她只敢肯定一点。
国内目前没有公开流传这类毒物。
“苏清芷,你上次说的那个办法,现在还能用吗?”
朱秀琴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光。
苏清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说的是之前她提过的法子。
“只要你敢去,就有用。”
苏清芷语气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朱秀琴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
躲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她清楚。
要么孩子出事,自己疯掉。
可若拼一把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生机,她也要赌。
“但我建议你明天再去。”
苏清芷补充道。
“为啥?”
朱秀琴猛地抬头,满眼不解。
她以为现在就该冲出去告状,趁证据还在,人还活着。
苏清芷目光缓缓扫过窑洞里的每一个人。
沈存濮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默默起身,拉着母亲,一语不发地退出了窑洞。
柳春禾也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搀扶起神情恍惚的陈杏花,
另一只手紧紧牵住弟弟柳春林,小声说。
“妈,我们先回去。”
母子三人低着头,快步走出窑洞。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窑洞里只剩苏清芷和朱秀琴母子。
苏清芷这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们明天,装作中毒死了。”
“我会和我男人一起来。柳悦澜听到消息,肯定会亲自上门来看。到时候,我们当场抓她现行。”她顿了顿,目光如刀。
她没细说具体怎么做,朱秀琴也没敢多问。
她听得两腿发软,心脏狂跳,可脑子却异常清明。
对她来说,苏清芷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帮她的人。
她只能听,只能信,只能照做。
临走前,苏清芷再次叮嘱。
“今晚,你们谁都不准在这窑洞里睡。找地方躲一晚。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再悄悄回来。然后躺上床,闭眼装死。”
她解释道。
这种时间差,是唯一能确保安全又制造假象的机会。
苏清芷对朱秀琴母子向来没好脸色,平日见了也懒得搭话。
如今肯出手,完全是看不惯这种丧尽天良的毒杀手段。
她也不打算在这时候客气,更不打算安抚谁的情绪。
该说的都说清了,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拼。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拎起那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