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中年汉子急忙回答,“回大人,这是铡刀,用来分猪用。”
“像是有的酒楼不想在后厨叮叮当当的剁骨头,切猪蹄,事先给我们说上一声,我们就用这个来切。”“铡刀大,也利,切骨头快还省力,不容易有骨头渣子,很多酒楼反馈不错的………”
大,锋利,快且省力。
陆明河抬手,“拿个东西来试试。”
“是。”中年男子急忙应声,只将方才宰杀的一头猪中剃出来的一根筒骨拿了过来。
放到铡刀下面,让人扶着,中年男子便打算用铡刀切割筒骨,演示给陆明河看。
陆明河走上前,接过了铡刀的扶手。
试探着用力下压,几乎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咔嚓”一声,筒骨顿时被切成了两半。
筒骨如此,那人的腿骨……
陆明河用完铡刀后,蹲下来,仔细查看眼前的铡刀。
无论是缝隙还是边角处,都被洗刷的十分干净,并没有什么异常痕迹留下来。
“这个铡刀,每次用完都要洗吗?”陆明河问。
“对。”中年汉子道,“这几个酒楼的后厨要求都高,厨头也仔细,我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每切完一头肉,都会仔细清洗。”
陆明河站起了身,“方才我听你们说,白天你们在这里杀猪,但晚上并不在这里看守?”
“对。”中年汉子点头,“东家不止这一个猪行,晚上我们还得回去忙别的地方的活,晨起又要运猪过来,所以都不在这儿住。”
“这里没什么东西,宰杀的猪也是立刻运到酒楼里面去,血腥气又浓,平时也没人会过来,也不用担心会丢什么东西。”
天天见血的东西,大多数人唯恐避之不及,小偷都得退避三舍。
所以,方才衙差开门时,那院子门上,连个锁头都不曾挂。
这倒是也极为容易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陆明河抬眼,“那昨天早上,你们运猪过来宰杀时,可发现整个院子里面有什么异常?”
“最细节的异常越好,只要觉得不对劲儿的,都可以说。”
“这个嘛……”中年男子想了一想,“对,当时感觉院子里面的水有些多。”
“前天下午我们走的时候,院子里面都用水冲过,也用大扫帚稍微扫了扫水,结果我们昨日来的时候,感觉院子里面水有些多,可前天晚上的雨我记得不怎么下了,不该有那么多水才对。”
“回大人。”中年男子身后,有人怯怯地开了口,“昨日我来的时候,总感觉屋子里面的麻袋少了两个,可院子里面的能卖钱的刀什么的都没丢,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小偷专门过来偷两个麻袋,就觉得应该是我记错了。”
“这么说的话,我昨日来的时候,感觉缸里的水少了些。”
“铡刀的位置有些不对,当时我记得放到棚子里面最挨着墙根儿的地儿,结果昨日来的时候离灶台更近此…,
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陆明河点了点头,“这处院子,你们暂时不能再用了。”
中年男子顿时一愣,“这是为何?”
“本官怀疑,前天晚上发生的杀人分尸的案子,这里便是分尸现场。”
陆明河道,“而分尸的工具,应该就是那把分割猪肉用的铡刀。”
铡刀分尸?
在这里?
不是吧……
他们昨天还用这个铡刀切猪肉了呢。
包括中年男子在内的所有人,脸色皆是变了一变,胃里面也是一阵翻腾。
但一想到他们平日习惯还算好,每日用铡刀前,都会拿热水烫上一烫,确保铡刀干净卫生。想来,那些人血人肉的,应该也都被洗刷干净了吧。
一众人这般想,心里才舒坦了许多,但一想到这个院子里面可能发生过一件命案,当下又觉得难以接受,纷纷看向为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思忖片刻后,道,“小的这就将院落腾了出来。”
而后又对底下人道,“快些将此事报了东家,让东家安排给各处的酒楼送新宰杀好的猪过去,莫要误了生意。”
“记得,此事对外不要声张,莫要让不相干的人知晓……”
即便他们当时对此事并不知情,在杀猪之前也都将那铡刀和杀猪刀都洗刷过,但若是此事让旁人知晓的话,只怕也是觉得反胃恶心。
几个酒楼的生意必定会受影响,而酒楼的掌柜必定也会因此找上他们,讨要说法。
总之,麻烦多多。
这个该死的凶手,做出害人性命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连累他们正经做生意的人。
可恶,可恶!
中年男子将杀人凶手的八辈祖宗挨个儿问候了一遍,接着满脸堆笑,讨好地看向陆明河和程筠舟,“两位大人,此事能否尽可能地不对外张扬?”
“毕竞这人言可畏………”
这事实上是有人闯入他们这院子,杀人分尸,这若是传了出去,传着传着,只怕是要传成他们这些杀猪屠夫杀人了。
只怕是还会有人说,他们杀人,当了猪肉来卖。
到那个时候,真正是跳进黄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