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绝对的不爽。
对于淳于越而言,好不容易才能忽悠到赢政对于赢辰有一丝恶感。
结果呢。
赢辰三言两语之间,就让赢政转怒为喜,这怎能不让淳于越感觉到愤怒呢。
但对于淳于越来说,他确实也没有别的法子。
扶苏公子不堪大用,自己的辛苦栽培,结果换来的就是扶苏被始皇帝厌弃。
大秦的储君之位换人。
这,他绝对不能接受。
此刻,淳于越的呼吸,都好似在这时候变得急促起来。
他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扶苏公子在赢政心底多些分量,让扶苏能够取代赢辰。
开创大秦盛世的应该是扶苏公子才对,而不是这原本藉藉无名的六公子。
章台殿。
伴随着天幕散去,这次的大朝会,总算结束了。
这次的朝会还确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授予六公子赢辰,不亚于“监国’大权的盐铁官营事务总览。设立盐铁都尉府,管盐铁锐士,筹备好“官山海’的一系列政策。
可以说,赢辰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大权独揽。
百官们则怀着激动的情绪鱼贯而出,唯有那几道身影,还伫立在原地,未曾挪动。
扶苏望着赢辰的身影,明明那道身影并没有自己高大,看起来略显稚嫩。
在此刻,却让扶苏觉得,好似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赢辰拉开差距的呢?
从父皇的态度,就可以清楚看出来了。
赢政的态度粉末,对自己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斥责。
但对于赢辰,不管赢辰要做什么,都允许。
大胆的将权力下放,对他是信任、甚至是期许。
这让扶苏的心中,有了极为强烈的不甘。
凭什么!
莫名的情绪,在扶苏的心口涌动。
作为君子,圣人的学问告诉他,不能因为如此就嫉妒兄弟。
可是。
他不甘心啊。
分明自己才是长子,可自己这个长子,却被皇帝如此忽视。
他才是那个,最应该继承大秦帝国的储君才是。
凭什么,自己的父皇要青睐赢辰。
就因为赢辰是天幕上的“昭武帝’,挽救了大秦帝国吗?
而他因此自杀身亡,差点让大秦二世而亡。
可,那完全不是他的本意啊。
赢辰,在扶苏眼中不过是依靠天幕的缘故,才投机取巧获得了赢政的偏爱才是。
这天下,理应是他自己的。
另一边的赢辰,则是擦了脸上的汗珠。
“总算是把老头子忽悠过去………”
他长舒了口气,面对着始皇帝他确实是压力山大。
天幕给自己按上的“千古一帝’名头,简直是比起催命符还要可怕。
再这样下去,别说当咸鱼了,自己日后睡个安稳觉都难。
不行!
不能就这样被动下去了。
天幕的出现,是危机,却也是天赐的良机。
他必须利用始皇帝暂时的“偏爱’,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和影响力。
否则,一旦天幕的热度过去,以赢政的性子,随时会把自己获得的一点微末权力撤销。
到那时候,自己就是泥塑木偶。
想做什么,都得看皇帝脸色才行。
正思量间,赢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铁拷束缚,满脸死灰,正被卫士押解着的落魄身影上。“李斯大人,请留步。”
赢辰的声音不大,却让李斯的身形猛地一僵。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双眼对上赢辰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语气沙哑:“六公子……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
赢辰踱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父皇既命我总领盐铁事,我便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刀。”
轰!
李斯瞳孔骤缩,瞬间捕捉到赢辰言外之意。
赢辰的目光缓缓移向他腕上的铁铐,语锋忽然一转:“本公子听闻,六国旧地,尤以齐、楚之境的盐商最为富庶。”
“而在这些盐商背后,皆潜藏着六国旧贵族的影子。”
“廷尉大人久经宦海沉浮,于此事一一不知有何高见?”
赢辰抛出的问题,不为别的,正是想考较李斯。
希望李斯能够彻底臣服自己,成为他手中的“刀’!
李斯心头狂跳,他清楚,这极可能是自己唯一的生路。
而自己,现如今的情况确实无从选择。
“公子既要用斯为刀一”李斯嘴唇微动,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意,“斯,自当为公子,斩尽一切阻碍新政之人!”
他顿了顿,抬眸之时,眼底涌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是……斯只求公子,能为斯一一保下一命!”“我会试试。”
赢辰给出的,是模棱两可,却又足以让李斯死死攥住的救命稻草。
李斯是小人没错,但李斯本身也是有大才的。
对比下,自己和李斯没啥仇怨。
天幕上的李斯,也因为背叛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