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混乱。
准确的说,在六国故地,直接激起来滔天巨浪。
齐地,临淄。
齐国故都,此时田氏的宗祠内,气氛相当凝重。
那张刻有“盐铁都尉府’诏令的印信,被田儋摔在了地上。
一向优雅的面容,似乎因为印信上的东西,陷入了极度的愤怒当中。
“竖子欺人太甚!”
田儋咆哮了一声,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的四周发颤。
“难道他以为,凭借诏令就能拿走田氏几百年的家业不成,区区一枚“盐引?’单凭借“雪花盐’和“青盐’,就以为能够压过我等吗?”
“秦国竖子,我反了他也未尝不可!”
宗祠内,闻言的田氏宗老们不由得一慌。
“族长,那位六公子的诏令,可是获得始皇帝准许的,还请您冷静啊。”
“此子将官盐分为两等,上有雪花盐专割豪族之利;下有青盐,收买黔首人心,如此一来,我田氏私盐将无路可走,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我们无计可施啊……”
田家宗老开口道,为了田氏的大业,也不希望田儋在此刻造反。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能拖则拖,拖不成,也不能让秦人都得了好处。”
“是啊,秦人的“雪花盐’和“青盐’比我们好上太多了,“雪花盐’一出,贵胄们哪里还会继续买我们的盐,即便是粗盐,我们也比不过人家的。”
“实在不成,就把盐场给毁了,也不能让秦人得利,千万不能提及造反啊。”
宗老们苦口婆心的劝阻着,才让田儋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
“简直可笑。”
“此子以为以“盐引’就可以让我等束手就擒,乖乖交出盐场给他们秦人?”
田儋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道,“这里是临淄,可不是他秦人的咸阳,给我传令下去,封锁所有的盐路。”
“盐价再降三成!”
此言一出,宗老们都不由得大惊。
“万万不可啊族长,盐价再降三成,田氏产业就会大损,到那时候盐户都没有活路的啊。”宗老的话语,让田儋冷哼了一声,“就是要让他们没有活路,要是有活路,都投靠了秦人了。”“只有盐户都抵制秦人的“盐’,我田氏的“盐’才有活路!”
楚地,项府。
大堂之上,项梁与范增俱是眉头紧锁。
“先生,你看到了吧?”项梁在厅中踱步,步履沉重,心绪更显焦躁。
“此子手段狠辣,竟欲以此一策收拢天下人心!”
他语气越发急切:“更要紧的是,他分明有意独掌“盐利’,将盐业尽数归于咸阳!”
项家以盐业为命脉,复楚大业更系于此。盐铁都尉府的诏令一出,对项梁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不错。”
范增缓缓点头,神色深沉,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意味莫测。
“此子谋略,确实高明。以盐惠民,既笼络人心,又削诸侯之利。”
项梁心头更乱,忍不住追问:“那该如何应对?”
范增沉吟片刻,言辞低缓却锋锐:“将军不必焦躁。他虽巧思独到,却有一处致命缺陷一”“那就是“与民争利’,从这里,这便是我等的破局之机!”
咸阳,章台殿。
次日朝议,就在淳于越的支持下,公子扶苏站了出来。
他手持着微服出巡,采集民情后写成的《谏盐铁疏》,从队列中走出。
“父皇,儿臣有一言上奏!”
话语落下,大殿内的气氛,都沉寂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扶苏身上,而赢辰的眉头一挑,莫名的有点不安。
“何事?”
祖龙清冷的声音响起,面容看不清任何情绪。
“父皇。”
扶苏闻言,朝着赢政一拜道,“盐者,民生之本,一日不可或缺,如今六弟以“盐引’之法,太高盐价,此举非安民之策,师奶乱政之源!”
听到这里,赢政的表情就有点不妙了,不过扶苏似乎没有注意到赢政的情绪,还在那自顾自的开口。他伏地叩首,洪亮的声音就在大殿响起:“臣恳请父皇,废除“盐引’一法,将盐利还给天下万民,方能够让天下安稳。”
话落,就在扶苏身旁,数十名的儒门博士,就和长公子齐刷刷的跪地呼道:“臣等亦赞同长公子之议,还请陛下明察!”
“废除“盐引’之法,还盐利给万民!”
轰然间。
殿内气氛,则是快速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仿佛在这时候感受到了,祖龙身上那无形的重压。“将“盐利’还给万民?”
祖龙气笑了,冷冷的视线,注视着扶苏的方向,眼中已有失望之色。
他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声音瞬间变得冷厉许多,“废除了“盐引’,盐利就能够给到万民了吗?何其愚蠢,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言毕,扶苏的脸上,不禁露出茫然之色。
自己这是做错了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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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赢辰像是反应过来,整个就是一个“卧槽’的表情。
自己这个好大哥,是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