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竞,天幕当中的盛世。
哪怕是所谓的三代之治,也难以实现让大一统帝国,实现让百姓吃饱饭的愿望。
三代之治,儒家推崇的那个状态,无非就是道家的那种小国寡民的状态。
而儒家的理想社会大同,如果按照现代物质理论的话,现代生活可以说完全等于古人眼中的大同世界了天幕暗淡下去,但是因为天幕造成的风浪,才刚开始。
咸阳城当中可以说暗流汹涌,作为风暴中心的六公子赢辰府邸,却相较于往昔来说,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天幕揭示了“天命”,使得世人心生顾虑。
对于一位注定的未来帝王,少有人敢贸然上门结交。
若刻意亲近,反倒显得别有用心。
赢辰心中也明白,天幕带来的风波,让他此刻如履薄冰。
一旦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
六国旧族,乃至秦国旧贵胄,怎会愿意让他这样一位锐意图治的英主登基?
他若执掌天下,他们赖以苟延的好日子,就此终结。
正因如此,赢辰选择按兵不动,表面低调,暗中积蓄实力。
而他真正着力的方向,正是“盐铁都尉府”。
只有让这支力量日益壮大,他方能在未来与六国残余、老秦贵族正面相抗。
“这天幕,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啊……”
赢辰轻叹。
原本心怀摆烂之念的他,因天幕推演,被逼着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这一步,他自己也未曾预料。
既然无法消极避世,那就唯有奋力向前。
“项羽那边,父皇已派人去拿。但光有项羽,不足以动摇全局。”
他沉吟片刻,喃喃低语:“至于刘季……要不要提前下手呢?”
案几之上,手指轻叩,声音清脆。
然而思索片刻,他终究摇头作罢。
比起项羽所代表的楚氏贵族,刘邦的存在几乎不足为惧。
彼时的刘邦,不过大秦一介亭长,虽有些名声,却远未成势。
“与其敌之,不若驯之。”
赢辰心念电转,已然生出计较。
若能收服刘邦,便可借此掌控沛县集团的文臣武将。
“观其行,控其势,待其动而后制之,方为上策。”
他心中暗暗定下方略,谋划着接下来的布置。
正在此时,府内管事快步而入,神色带着一丝惊疑,恭声上奏:
“公子,府外有两位士子求见,自称出身故韩、陈留。”
赢辰眉头轻蹙,语气淡淡:“六国之民?”
如今,欲与他攀附者不计其数,他向来一概拒之门外。
若非真有才学之士,他根本懒得见。
他正要拒绝,管事却低下头,压低声音,吐出了两个名字。
赢辰神色一变,陡然伸手接过拜帖。
当目光落在上面落款的两个名字时,他心中亦是狠狠一震。
“张良……郦食其?”
他眸光瞬间凝重起来。
这个时候,二人的到来让他着实紧张。
张良就不用说了,原本时空可是帮助刘邦定鼎,舌战群儒的留候。
郦食其更是能够以三寸不烂之舌下齐七十余城的狂生!
“有意思,确实太有意思了。”
他笑出声来,语气多了几分玩味。
虽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赢辰依旧表现的相当平静。
赢辰在考虑,二人到来的目的。
不管是天幕还是原本的历史,张良都是坚定的反秦中坚力量,怎么会主动来投自己?
所以对于张良,赢辰还是有些怀疑的。
亦或是见天幕示警,秦室有中兴之象,故而真的转投?
想来亲自探一探我这“未来昭武帝”的成色?
赢辰的心中无数念头闪过,拒之门外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二人的才能在历史上亦是得到“验证’的。若是能够为之所用,自然是大秦的幸事。
“快请,开中门,迎客至正厅。”
赢辰抬起头来,对着管事而道,“对于二人万万不可怠慢!”
“诺!”
管事见他如此郑重,自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下。
不多时,正厅之内。
张良与郦食其随侍者步入。
张良一身素色深衣,举止沉稳,双目清亮而深邃,似可洞彻人心。
郦食其衣着略显随意,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狂之气,然目光流转间,却同样锋芒毕露。
“那位,便是大秦六公子?”
郦食其低声嘀咕,而张良眸光中已闪过一丝异彩。
眼前之人,比天幕所显更为俊朗。
眉宇间隐隐流露的上位者之气,叫他心中一震。
“看来这位六公子,对我们的拜访,颇为乐见。”
郦食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压低声音对张良道:“子房,如今看来,这位公子或真有担天下之相。”张良淡淡一笑:“能否当得起,还须看接下来他是否能让良心服。”
君择臣,臣亦择君。
一位不足以令人心悦诚服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