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江玄的恐怖剑气也随之消散。
“记住,我的底线。”
谢玉堂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黄剑雄和江玄一眼,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回自己原先的位置,重新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出手阻止杀戮的,根本不是他。
大厅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黄剑雄微弱的呻吟声。
江玄站在原地,感受着咽喉处那被剑气余波刺破的、细微的刺痛感。
他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
一丝温热的、带着淡淡铁锈味的液体,沾染在他的指尖。
那是一滴鲜红的血珠。
江玄低头,看着指尖这滴渺小的血珠。
伤口很小,几乎微不足道,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但这一滴血,却像烙印般,深深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指尖的血迹。
一股淡淡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幽深,如同暴风雨前最深沉的夜幕,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化为一种冰冷到骨髓的决绝。
他缓缓放下手,目光扫过闭目养神的谢玉堂,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黄剑雄,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门阀子弟和本地豪门…
这一滴血的滋味…
他记住了。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血腥味混合着紫檀木屑的香气,形成一种怪异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玄身上,等待着他被谢玉堂一剑威慑后可能爆发的愤怒、不甘,或是惊恐。
然而,江玄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错愕,继而升起更深的寒意。
他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面如死灰。
他只是缓缓地收回了那只悬在半空、本欲踏碎黄剑雄头颅的脚。
然后,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抹过咽喉处被剑气刺破的那一点细微伤口,指尖沾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
他低头,看着指尖那一点血珠,眼神幽深得如同古井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死死地压在了冰面之下。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屈辱的嘶吼,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他平静地将那染血的指尖凑到唇边,舌尖极快地、几不可察地舔了一下,随即放下手。
整个过程,他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瞬、被人用剑指着喉咙的不是他自己,而只是拂去了衣角的一粒尘埃。
这份异常的平静,让缩在角落的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人心头猛地一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们太了解这个煞星了!这种平静绝不是认命,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越是平静,就意味着他心中的杀意和谋划越是深沉可怕!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在盘算什么更狠辣的手段?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与之相反,欧阳仑、柳寒江、金袍少年等一众紫禁城门阀子弟,看到江玄这副模样,心中却升起了截然不同的念头。
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气焰被彻底打散,被谢玉堂的剑彻底慑服了心神!刚才那两拳击败黄剑雄的凶悍,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一旦遇到真正的强者、,立刻就原形毕露,成了一只被拔光了牙齿、只能任人宰割的老虎!
“哼,不过如此。”
“还以为多硬气,在玉堂兄面前,还不是得乖乖低头?”
“废物就是废物,装腔作势罢了。”
几声压低的、充满鄙夷和快意的冷笑从门阀子弟中传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们重新找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看向江玄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失败者,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风婆婆拄着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杖,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大厅门口。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大厅,扫过瘫软在地、气息奄奄、浑身是血的黄剑雄,最后落在神色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江玄身上。
她没有对刚才发生的惊天冲突做出任何明确的表态,没有斥责,也没有安抚。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昏厥不醒、如同死狗般的黄剑雄身上时,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极其清晰地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憎。
仿佛看到的不是帝都黄家的贵公子,而是一块粘在鞋底的、令人作呕的污秽。
“来人。”
风婆婆的声音沙哑而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气息沉凝、身着素色短褂的仆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把他抬出去。”
风婆婆用木杖点了点地上的黄剑雄。
“以后,此人不必再踏入此间半步。”
此言一出,在场的门阀子弟们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风婆婆这态度,几乎等同于将黄剑雄列入了此地的黑名单!虽然黄剑雄动用刺神血弩在先,行为极其恶劣,但风婆婆如此直白地驱逐,还是让他们感到一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