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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偷香(2 / 3)

才大口大口急促呼吸。

“可算走了。”青蕊低声呢喃。

可须臾间再闻门环响动,二主二仆八眼相瞪忍气不禁,几欲窒息。

“是我。”门外人久不闻声,遂开腔。

云织最先认出这声,拔步去开门。

陆衡之领着郎中入内,楼嫣许暗暗放松痉挛的身子站至一旁,才发觉陆思月已晕了过去。

她惊魂未定愣愣站着,身旁人忽伸过手来,她吓得一哆嗦,转眼见陆衡之拍拍她肩,取走手中剪子。

片刻后,郎中撇了把额中的雨汗起身,“夫人有小产之势,眼下已控制住了,往后好生将养着,不可再动胎气。”

既已无大碍,楼嫣许也不好再逗留,与青蕊默默退下返回寮房。

脱下蓑衣油帽时,她身心疲累,心道终于可安睡。

奈何天不遂人愿。

她心中隐隐打鼓,入内闻得稀松柏子香与血腥气,绕过半旧山水插屏,身子摇晃屏息,直愣愣瞧着瘫坐在床边的徐从璟。

青蕊点了烛火,映得他面色红白相间,他手捂腹部伤口,在地上压下一个血掌印。

“咚咚——”

“开门!”

两人骤至,拍门声轰隆如雷,徐从璟掀起眼皮瞧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楼嫣许即刻明白前因后果,扫视一圈。寮房破败,只余一储物柜稍大,却藏不下个人,此地已无处可躲!

门外来人已起疑,她竭力把徐从璟拖上架子床,吩咐青蕊去开门,后拉下玳瑁帘藏身入内。

事急从权,在性命和清白之间,她知道该如何选。

“你们是何人?”青蕊警惕挡在门前,两大汉抬手推开径直入内。

她大步跟去,见那二人欲掀帘一窥,即刻上前挡着,“大胆!我家娘子在内休憩,岂是你等贼徒可沾眼的!”

可二人既是贼徒,又怎会轻易妥协,只是不待他们动作,楼嫣许重重咳嗽数声,掀了道口子探头,“妾身因肺痨突发逗留于此,多有不便还请宽待。”

她盖了三层厚被褥,褥下徐从璟热额紧贴她手背,温热的鼻息喷在指尖,一股异样的感觉席卷全身。

谁能想到,她在侯府日日独守空榻,竟在此与旁的郎君贴身同床,顿生暗偷香之羞耻感,额上热汗漓漓,气上涌,朝那二人厉声咳去。

黑衣大汉争相后退,青蕊侧头骤见地面血掌印,身子一抖,登时踏步踩去哭天喊地,“娘子莫要说话了!您若去了婢子绝不独活!”

两人见状蹙眉捂鼻,借着昏暗的烛光往里瞄去,恰此时暴风吹灭烛火,不见异样,遂不敢再逗留,环视一圈匆匆离去。

青蕊忙随着去关门。

楼嫣许掀开被褥,徐从璟已汗珠滚滚浑身烫得吓人,双眼遍布红血丝,瞧着她时带有依赖的意味。

楼嫣许恹恹出神之际,他宽大炽热的手已覆上她下颌,缱绻抚揉,然不待她斥骂,那手已顺着脖颈滑落。

他晕了过去。

“娘子。”青蕊轻唤,掀帘见徐从璟苍白面容时,纵然心有准备仍有一惊,“徐司徒他……”

楼嫣许后知后觉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气之下不顾徐从璟伤口踹他下床,转头暗生闷气,青蕊一见,缓步走到身边又补上一脚。

“……”楼嫣许被逗笑,才觉气松了不少。

“郎君。”门外响起一声。

楼嫣许记得那是徐从璟侍卫云陆的声音,脆生生的,似八九岁的孩童,偏就是他外露锋芒,出手凌厉。

她令青蕊去开门,云陆入内见主子倒地,未怒,却是施礼行谢。她不置一词,摆摆手让他走。

纵是疲累,楼嫣许下半夜却再未安寝,只假寐至天亮,暴风雨停,寺内一片萧索。

青蕊清点行装,二人欲趁天晴回府,出门时碰上陆家姊弟。

陆思月面色红润些许,只是双目稍无神,“楼娘子这是要走了?”

“是,昨日本因暴雨宿下,今雨停,须赶着回府。”楼嫣许淡笑,“娘子可好些了?”

“无大碍了。昨夜多亏了你,否则我这胎保得住保不住尚不好说。”陆思月握住她手,令云织奉上清点的名贵细软,“总之是深谢了,日后若有我帮得上的,尽管到梁府寻我。”

楼嫣许笑笑看一眼未推脱,示意青蕊收下,她亦不敢让英国公府欠下这样大的人情,钱帛迎来送往倒更省事。

陆衡之见差不多了,遂开口,“我送送你。”

陆思月睨他一眼,勉强笑着,“云织去送吧,好生伺候着。”

楼嫣许持笑退下,陆衡之望其背影,若有所思。

陆思月拍他一下回神,“人家是侯府世子夫人,不是你国公府世子夫人,你去送,岂不平白惹人非议?”

“我欲谢她,未曾考虑周全。”

她观他眼神不似寻常,出言提醒,“见色起意也好搭救生情也罢,且不论她已嫁人,单凭她出身商贾这一条,阿娘就不会让你娶进门。”

陆衡之笑笑,昨夜见楼嫣许惊惧之下亦要护他阿姊,心中难免动容,拿下那把剪刀时恐怕心早不一样。不过他自小学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又岂会做些夺人妻的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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