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护楼家居安,今他有求,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话落,盛琰黑沉沉一双眼盯着她,扫落茶具,“简直无耻之尤!”
无耻之尤?她方才还这般骂了徐从璟,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没来由地,她汗毛竖起,看他眉眼压得很紧,染上些许疯狂,“你想诞下嫡子是吗?本世子即可告诉你,即便你真怀上了,我也自有百种法子落了胎!”
楼嫣许微张嘴,怔愣瞧他,简直疯了!“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脸上冷冰冰,嗤笑,“我的孩子会有很多,不差这一个。”
总归是不要她生下的孩子。
她脑子乱成一团,似有火苗在腔子里烧,末了她咬紧牙冷笑,“盛琰,你真是个懦夫!”
“你说什么?”他额角露出淡青色的血管,已然怒极。
“你我都很清楚,当年是你父母上门求着要我楼家的钱,楼家践了诺侯府却食言,你当知父母之恩大于天,因而把气全然撒我身上,此等行径,不是懦夫是什么?”
“父亲本可以把欠的钱还上了,是你们非要揪着不放。”他攥紧拳撇过脸,千错万错都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这世道,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们一家本就存了算计我家的心思,有诺不践非君子,你算什么呢?你算得什么男人!”楼嫣许嘶哑着声音,愤怒委屈一并堵着喉咙,一字一句砸在盛琰心巴上。
“滚下去——”盛琰突然大吼一声。
马车停下,楼嫣许几乎是被推下去的,落地时没稳住身堪堪撞上门前踏跺,额角冒了血丝。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砸来,痛意加剧。
她指尖沾上点血,隔着雨帘遥望马车远去,拖着疲乏的身子悄悄回屋。
当夜楼嫣许安排万晴安住在楼府,是日用过早膳就被她缠着去寻温玠。
巧的是,徐从璟与温玠正住在当年子琤外祖家。那时老宅因欠债被抵了去,不知怎么辗转到徐从璟手中。
此地楼嫣许来过一次,如今重回故地,她盯着门上匾额若有所思。
云陆引二人入内,至庭院时远远见一女子翩然而行,粉面含春,质美如兰,好生标致的娘子!
早闻徐从璟洁身自好,如今看来实则不然,婚约在身既逗惹她又匿藏娇,心下不由多几分鄙夷。
恰此时徐从璟从议事厅出来,遥见美人往内院走,开腔问,“那是何人?”
温玠接过刺史递来的账册,略略抬眸,“她是诚化侯府先夫人之女,名唤盛泠,途经此地被水匪掳去,因未寻得世子行踪,我便安排她暂且住下。”
照理说,楼嫣许是大嫂,理应将其妥善安置,可温玠思及那夫妻二人关系,遂不强求。况且他是表兄,照顾一二也无妨。
楼嫣许听二人对话,才知她误会了,遂摸摸鼻尖面色讪讪。
徐从璟转身见她时,半只脚还未转过来,生生顿在原地。
楼嫣许下意识瞥了眼他左脸,实则是有些慌的。那夜她气昏了头口出狂言更甚扇他耳光,冷静下来却心生怯意,得亏他未计较,否则照他地位十个楼家也不够一口吞的。
不过他温润如往常,好似那日种种从未发生。他踏着珠灰履朝她走来,“楼娘子有何事?”
她哪有什么事?不过是陪万晴安来寻心上人的,只是万不可如此说,思虑片刻道,“欲问司徒,凌波岛那夜有一夫人产子,可带回来了?”
“她是被强掳去当夫人的,已妥善安置。”
“如此甚好。”
楼嫣许说着,余光注意着万晴安与温玠在一旁攀谈,只是温玠与刺史似有要事相商,遂暂告辞。
徐从璟未发现她失神,忖度着开口欲再致歉,“那日……”
话起,她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又想起来了?他要找她算账了?
未等他说下去,她拉着万晴安匆匆离开,“那我们先告辞了。”
徐从璟无奈扶额,他就这么可怕么?
他回神时,刺史已离开。他目光沉沉至廊下,“那盛家娘子身份可查清了?”
温玠点头,称无异样。
他却仍紧锁剑眉,万分谨慎,“既住在府中,还是安排人盯着稳妥些。”
温玠应下,放眼往万晴安踏出门。
因姑苏城呈西高东低的趋势,城西街市影响较小,又因赈灾粮下发了好几日,百姓缓过那大坎,故西市些许铺子开了张。二人叙谈闲逛,后楼嫣许被拉入一家成衣铺中。
万晴安相中了一件缀有冬青花纹的栀子色齐胸襦裙,欲与楼嫣许购下同款,故拉她一试。
“甚好!”
她围着楼嫣许转一圈,美得她眉开眼笑。趁楼嫣许换衣间隙,她扬手将铜钱一搁,爽快要了。
正四处张望,目及角落时她方敛下笑容,只见翁楚楚正换上新衣在盛琰面前转过一圈,掀起一阵馨香醉人。
“元濯阿兄,好看吗?”
“好看。”盛琰负手直立,如痴如醉。
店家见缝插针赞道,“你家娘子美若天仙,这衫裙甚是衬她!”
万晴安一听怒气更甚,双手环胸单眉竖起,“勾栏做派!”
铺子里只廖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