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和不肯屈服的抵抗时,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屠城。”朱由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述说一个事实。他的目光穿过孙传庭,穿过这间屋子,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后的时空,眼眶竞微微湿润了。
“伯雅,你没去过应天府吧?那里是何等的繁华……朕时常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很远很远的问题。”“若有一天,大明不在了。又或者,历经数百年,这片土地上...国力再一次衰弱到了极致。那些从海外而来的,掌握着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绝对兵械优势的侵略者,他们攻破了我们的国都,无论是京师还是应天府…你觉得,他们,又会做什么?”
孙传庭怔住了。
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会问这样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他的脑海。他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幅尸山血海的地狱绘卷,看到了金陵的繁华在烈火中燃烧,看到了无数手无寸铁的同胞,在那些皇帝口中的侵略者的刀枪与狞笑下哀嚎.死去。
为什么?
因为弱。
因为我们没有那种风雨无阻的火枪,没有那种见血封喉的铳剑,没有那种坚不可摧的海上雄城。陛下先前曾隐约对他提起过的那句“落后,就要挨打”…
这绝不仅仅是一句警世之言,而是一条用无数邦国尸骨所铸就的.血淋淋的铁律!
就在这时,朱由检站直了身体,缓缓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午后西斜的日光从门外照入,将他的背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那身影里,有孙传庭从未见过的决绝,和一种……仿佛背负了整个天下兴亡秘密的..无边无际的孤独。孙传庭看不见皇帝的表情,自然更看不透那决绝与孤独之下,还埋藏着一层更为深沉的忧虑。朱由检心中,一个清醒而冰冷的声音在反复回响
行此乱世重典,断了贪官污吏的财路,断了盐商巨贾的根基,断了东南世家走私的命脉,这已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天下想让他这个皇帝死的人车载斗量!!
他朱由检当然也怕死,但梗怕……怕他像皇明历代先帝那般,猝然暴毙于丹药、落水或是莫名其妙的一场风寒之中,等不到扫清宇内、再造乾坤的那一天!
正是这份对“等不到”的恐惧,才催生了他此时那刻不容缓的急切!
“所以,伯牙雅……”
皇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穿过那片金色的光尘,平静,却又坚定得如同万古不移的山岳。
“朕没有时间,再与那些人玩温文尔雅彼此试探的朝堂游戏了。”
“朕要的,是在这片腐朽的土地上,燃起一把能够烧尽旧日照亮未来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