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孤博穷尽一生,修为已达封号斗罗之境,尚且对这天谴般的毒素束手无策,魏家凭什么?但……那质疑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独孤博想到了冰火两仪眼内奄奄一息的儿子,想到了自己一次次徒劳的压制和越来越深的无力感。绝望如同冰冷的湖水,早已淹没至他的脖颈。
此刻,任何一丝微弱的可能,哪怕明知它渺茫得如同幻影,也像是一根突然垂下的稻草!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魏震山新晋封号,声势正隆。
似乎也没有理由,编造如此容易被戳破的谎言来戏耍自己,平白树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雪星亲王还在斟酌词语,分析着其中利弊与可信度。
却见独孤博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因悲伤疲惫,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碧绿眼眸,此刻竞迸射出一种骇人的精光。
“不必多言了!”
独孤博声音沙哑却异常果断,打断了好友的分析。
“是真是假,老夫亲自去魏家走一遭便知!”
话音未落,他已豁然转身。
甚至顾不上礼节,身影一闪,便已如一道绿色疾风般掠出了亲王府,朝着魏家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在无边黑暗中溺水太久的人。
哪怕看到的是远处一丝微弱的、可能是错觉的灯火。
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游过去看个究竞。
魏家府邸内,魏震山在得到眼线急报后,立刻寻到了孙子魏封商议。
“封儿,独孤博回来了,此刻已入天斗城!”
魏封闻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似乎早已料定,只是平静道:
“爷爷放心。若雪星亲王已将我们寻找他、并声称有解决之法的消息带到,以独孤博前辈现今的处境,他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求证。我们此刻只需静候便可。”
魏震山虽仍觉得一位封号斗罗未必会如此轻易被引动,但见孙子如此笃定,便也按捺下心绪,决定暂且等待。
不料,两人方才坐定,茶尚未饮一口。
一股磅礴而毫不掩饰的封号斗罗级别魂力波动,便如同失控的凶兽般,带着明显的焦躁与急切,自远处呼啸而来,目标直指魏家府邸!
魏震山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便要起身戒备,但随即想到来者身份,又缓缓坐了回去,只是面色凝重地望向厅外。
下一刻,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掠入院落,身形凝实,正是面容憔悴却目光如电的毒斗罗独孤博。
他甚至等不及侍卫通传,便已直接闯了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主位上的魏震山,那双碧绿的蛇瞳猛地一缩,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独孤博清晰地感觉到,魏震山的气息比起一月之前。
不仅未有损耗,反而愈发凝厚沉凝,魂力等级似乎也有了难以言喻的精进!
但这丝惊异瞬间便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下。独孤博死死盯着魏震山,开门见山,沙哑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一种濒临绝望的压迫感:
“魏震山!雪星说……你们魏家有办法解决我碧磷蛇一脉的反噬之毒?此话当真?!”
他话语微微一顿,周身封号斗罗的恐怖气息若隐若现。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无形的剧毒微粒。
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那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已然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老夫希望这是真的……否则,戏耍一位封号斗罗的代价,你们魏家……承受不起!”
魏震山心中确实掠过一丝不快。
毕竟魏家是出于善意主动寻求合作,对方这般咄咄逼人的威胁姿态,着实令人不悦。
但他转念想到独孤博独子命悬一线,其心急如焚、言行失当也情有可原。
而且一旦解决了碧麟蛇毒的问题,他们焚天宗就将迎来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那点不快便迅速消散了。
因此,魏震山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沉稳的笑容。
迎着独孤博那双充满怀疑与压迫感的碧绿蛇瞳,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独孤兄,敬请放心。我魏家既然主动寻你,自然不会在此等大事上妄言相欺。”
此言一出,独孤博眼中锐利的光芒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魏震山如此坦然。
而更让他错愕的是,魏震山说完这句话后,目光便转向了身旁那位一直静立的男孩。
只见那男孩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笑意,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他向着周身气息依旧凛冽的毒斗罗从容行礼,声音清朗却不失敬重:
“晚辈魏封,见过毒斗罗前辈。”
“魏封?”
独孤博微微一怔,觉得这名字确有几分耳熟。
他很快便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魏家那位藏了多年的少族长之子么?
先天满魂力,还拥有极其罕见的双生离体武魂。
一个多月前,此事在天斗城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
当时他只觉是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