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她的胳膊不自觉就收紧了付丧神的脖子,虽然不至于产生什么窒息感,但的确有一点轻微的压迫感。
髭切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提高了速度,直接吓得祝虞本能地再次贴近他,几乎是八爪鱼一样地缠在他的背上。<2
祝虞听到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即便不是以机动值见长的太刀,全力奔跑时的速度也远远大于普通人类。髭切带着祝虞堪堪卡着最后一分钟的时间回到原本的地方,只是刚刚爬上沙坡,祝虞还没来得及让他放自己下来,就听见下方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下一瞬,只听"咻一一"的一声锐响,一簇金色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空,在最高点轰然绽开,化作漫天流金。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升空,巨大的轰鸣声混着人群的欢笑惊呼声,完全压过了一切窃窃私语。
绚丽的光芒明明灭灭,映在祝虞仰起的眼瞳中。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的拍了拍髭切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放我下来一一”
髭切:“家主在说什么一一”
祝虞不相信以付丧神敏锐的听力会听不清她在耳边说什么,只可能是这振刀又坏心眼地装听不到。
她气恼地恶狠狠揉着他的脑袋,这次故意大声说:“我说,某个刀是笨蛋一一‖″
她忽然被人抓住了手,然后拽着胳膊从背上跌跌撞撞地拉进怀里。祝虞的额头撞在了付丧神稍微低下来的下巴上,她捂着额头“嘶”了一声,愤怒地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了付丧神那双流淌着盈盈笑意,在烟花倒映下像是碎星在闪烁的茶金眼瞳。
她的后半句话忽然卡在了喉咙。
烟花秀进入高潮,密集的升空和爆鸣声几乎连成一片,将夜空渲染得如同白昼。
绚丽的流光坠落,在人群的欢呼声中,祝虞听到他状似不解,不轻不重说:“家主怎么又骂我?”
“算啦,"他好脾气地笑了一下,低头用额头撞了一下她的额头,湿热的吐息几乎落到她的唇边,“既然是家主,想做什么都可以吧?”祝虞在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浓金浪潮中晕晕乎乎地想。……什么叫,“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说,我现在想要亲你一下,也可以吗?4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可不知为何越发感觉到缺氧,明明在张着嘴,却好像要窒息到晕眩过去,只感受到付丧神落到她脸颊唇边的湿热吐气。祝虞大脑混沌,几乎不知道付丧是什么时候向后退了一步,摸了摸她的嘴巴叹气:“家主,不要再屏气啦,人类不呼吸是会死掉的吧?”祝虞无意识地说:“可以做人工呼吸……”髭切:“嗯?”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的祝虞…”
她踉踉跄跄地窜出去老远,捂着脸艰难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髭切:“好吧,这段记忆删掉了哦,刀只会记得刚刚家主憋气到不会呼吸。"<1
祝虞:“……这种事情不需要你重复第二遍呀!”夜空重归寂静与黑暗,只有月光依旧温柔地笼罩着一切。祝虞在手机上叫了一个跨城的顺风车一-如果是她一个人,这么晚的时间她当然不敢一个人坐跨城顺风车。
但事实就是她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只会让人担心他什么时候把人摧残到进局子的付丧神。
大概也是因为付丧神在人身安全方面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祝虞在顺风车刚刚起步的时候还在翻看手机里拍的风景和烟花照片,时不时修一修图。但是等车辆起步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困意,非常不讲道理地袭来。
在她强撑着不向旁边歪倒,却一次被手机砸脸、一次手机掉到身上,最后一次手机被付丧神临空接住后,髭切说:“家主要是困,直接靠过来睡觉就好了,我不介意哦。”
祝虞纠结万分,最后还是困意上头,说服自己强行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驱散,正要将头靠过去调整一个适合入睡的姿势时一一她忽然看向了窗外的远处夜空。
天幕原本是接近墨色的深蓝,繁星与明月俱在。但在祝虞的注视下,一处浓稠漆黑的乌云一点一点地自远处天际的边缘侵蚀,最终将整片天幕笼罩。
前方开车的司机看了看毫无知觉地"咦"了一声:“天怎么忽然这么阴,是要下雨吗?天气预报没说啊。”
祝虞的手指一寸寸冰凉起来,在方才已经摆脱的不适感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
付丧神贴近了她,茶金的双眸已经完全收缩成竖瞳,其中流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上翘的唇角拉平。
“家主感受到了吧。”
在骤然划破漆黑云层的深蓝色闪电中,付丧神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冰冷。“一一有敌人来了。"他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