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万物互动的恩赐,也同样是仅能依次而行的约束。
全部的【英灵】如今既然都拥有了【肉体】。
那么自然地,他们也都只能依托于那位上帝的约束而行了。
assass的身影以符合“生物学”的方式,变得佝偻而踉跄。
一股铁锈味将这处教堂附近的空间浇透,原本黑色而宽大的刺客袖袍,染上大片的暗红,变得深沉而湿润。
带着白色面具下那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支撑身体的气力,随着喷溅的血液变成涓涓细流,而流逝殆尽。
扎伊德甚至没有多说出几句话。
他只是符合物理的方式,在不平衡的重心引导下,向后翻倒。
不论assass背后的人是谁,又或者是谁指使了他的背叛。
那个杀死言峰璃正的人,如今就同样倒在花圃里,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
言峰绮礼赢了。
不论敌人到底是因为如何而大意,又或者其后准备了怎样的后手。
如今他就尝到了无可挽回的、来自傲慢的后果。
死亡……被世界否认的死亡。
即便那身体还在轻微地抽搐,身为代行者的绮礼,对于自己那样致命的一击会造成什么后果,非常清楚。
但如今心中并没有半点喜悦,也没有太多的悲伤。
这一方面是因为——
在令咒耗尽后,原本对于【灵魂】的束缚解除了。
此时此刻,【言峰绮礼】就如同被解了链子的狂犬一样,啃噬着绮礼的心灵,试图重新接纳自己。
但言峰绮礼却仍有余力,来应对这种酷刑。
只要在柯南的【固有结界】里,术式的约束即便没有令咒,也能最大程度地发挥【肉体】和【精神】的效力。
在过去,除了【人设】里写明了的,那份本质对于痛苦和愉悦的追求。
还有那份自成长一来,一直试图与自己的本性搏斗的坚忍。
——在遇上【吉尔伽美什】前,绮礼本就有否认自己的【人设】。
这正是人的矛盾所在。
绮礼便利用自己所发掘的矛盾,在自己已经杀死一人,已经成为“嫌犯”的情况下,努力克制自己。
但父亲还是死了。
这个念头在绮礼脑海中浮现时,胸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钝器击穿,使他回忆起某种更大的绝望和悲恸。
但就仿佛由某种坚信的信念,或者异样的感觉刺入了他的意识。
assass冰冷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他还有最后一口气”。
如果刚刚assass所说的最后一口气,并非是某种虚言……
那些晃动的植株!
它们的摆动,也许真的来源于一个生命最后的挣扎。
已经被【灵魂】撕裂的肉体,此刻却没有半点迟疑,言峰绮礼冲到父亲的的身侧跪下。
他伸出手,就要使用那些教会所教会的圣术,那些奇迹来拯救濒死的父亲。
有些颤抖的咏唱声响起,绮礼用掌心触及胸口的伤口。
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身体的本能行动以后,有些恍惚的精神,此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魔术已经不存在了。
绮礼怔怔望着掌心。
他原本以为自己寻到的是主所恩赐的“水草丰美之地”,能让灵魂得以安息的避难之所。
但就像【联盟】所一再强调的一样。
这不过是在一片无垠大海,一处无边荒原上的一座小岛、一口甘泉。
如同与父母走丢的孩提一般无助,绮礼喉咙有些发紧。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起身、冲出教堂,去寻找任何能够帮助父亲的人。
但在迈步之前,他恍惚中又意识到——
他要先确认父亲的伤势。
绮礼再次蹲下,小心翼翼地,将倒伏在花圃上的父亲,正面靠在自己怀中。
言峰璃正如今的状态很不好。胸口的血洞如今接近干涸,甚至变得深沉而黑暗——
敌人选择了一种最为残酷而智慧的方式,使得他不得不在漫长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而绮礼搬动“尸体”的行为,似乎让已然昏迷的璃正神父,有了一些反应。
在绮礼悲痛的目光中,【言峰璃正】回光返照般地睁开眼睛。
是某种伟大的父爱在其中作用?
亦或者,是冷酷无情的【历史惯性】的一丝温柔?
【言峰璃正】为绮礼留下他最后的遗嘱:“跑……绮礼……快——”
绮礼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忽地从脊椎窜起。
不只是因为父亲遗言其中的含义,还有身体因此而感到的、某种绮礼无法面对的“预感”。
【肉体】在【精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做出了行动。
绮礼几乎是被本能驱使着,抱着父亲的身体,猛地向后跃开。
……
不过,虽然不想这样说,但令人遗憾的是:
“强者”之所以能成为一种独特的代词,甚至需要加上着重的符号。
关键正是在于他们和其他人之间,令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