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雪天的空气是刺骨的冰凉的,而他的嘴唇是温热的炽热的,带有强烈的侵略性,炫技一般让她臣服。
初禾的腿要软了,晃晃悠悠地站不住,蒋佑单手的力量很大,就一直把着她往前,走到伍桐的视野盲区里,把她抵在墙边狠狠地亲吻。
“唔……”初禾迷离地半睁开眼,模糊之间,看到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四周是迷离的光和影,“这里有人啊,我们先回去。”
说着,轻柔地伸出手,替他轻轻拂去睫毛上的雪花。
蒋佑忽地温柔起来,慢慢地停下,虽说带着羊皮手套,但一直替她护着后脑勺,撑着冰冷的墙壁,已然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
他后知后觉地想笑,自己怎么会像十八九岁的浑小子一样失控?
只是看到初禾和那个男孩站在一起的背影,十分年轻,十分相称,当他伸出手替她挡雪的时候,占有欲狂声叫嚣,压过雪夜呼啸着的风声。
只是占有欲。
就像狄若非说的,蒋佑,你一向冷静自持。
“刚才那人跟你走得很近?”
蒋佑的声音和神情恢复如常,仿佛刚刚无比激烈失控的另有其人。
初禾却还沉溺在亲昵的吻当中,心剧烈地跳着,靠着墙壁,语无伦次,“不……只是,只是同事。”
“初禾,”蒋佑平静地看着她,“你既然和我在一起,就应该跟异性保持距离。”
“我知道,”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解释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刚才是,是……”
他是生意场上的谈判专家,说话留有余地,总会给对方些遥远的甜头。
蒋佑说:“你这么聪明,当然分得清轻重,但我是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有占有欲这很正常。我们是短期恋爱关系,迟早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分开之后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会祝福你。但只要我们依然在一起,你不可以动其他的心思。”
他想,他的话够直白,也足够有诚意,今天这样的画面,他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只是初禾看向他的眼神里,为何有几分错愕?
蒋佑眼看着她垂下眼,染着情欲的眼底也渐渐变清明,恢复乖巧模样。
蒋佑伸手,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头,“走吧,车来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来雪里等她,为什么又失控吻她,给一颗甜枣再给一巴掌,是他掌控她的法子吗?
初禾有些伤心,欲言又止,没有再多问。
回公寓的路上,她翻看手机,百无聊赖地划过长长的未读消息列表,下方赫然躺着他发来的“今晚过来”。
蒋佑瞥见初禾握着微微亮着的手机屏幕,把她往怀里带,长胳膊圈着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自己的聊天框置顶。
他在她的头顶呼出热气,胸口贴着她的后颈,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氛围就又暧昧起来。
到底是年纪小,初禾最后还是没有沉住气,“您说,我们迟早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她的声音低而柔,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让人怜爱,“会是什么时候?”
她该提前做些盘算和准备,而不是在某个刹那突然被通知。
面对初禾懦弱而直白的问句,蒋佑顿了顿,随即给了她一个还算明确的答复。
“我今年三十岁,事业做得还成,勉强算得上立业,成家应该不会太久。初禾,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至多三年,到时你还年轻,你放心。”
良久,她才再开口,“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坦诚地,……说这些?”
“有些事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蒋佑拉起初禾的手,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手背,“你还年轻,才刚满二十一岁,年轻时容易激动和激进。”
容易分不清自己的定位,容易莽撞,容易给他带来困扰。这是他的言外之意。初禾听出来了。
她轻轻靠在皮质座椅上,呼吸轻微,“我很好奇,最后和你走进婚姻殿堂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送一份请柬给你,”他这样许诺道:“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是成功的舞蹈家,有自己的事业,携自己的爱人出席。”
“好啊,知道了,我会的,”她点点头,随即看向车窗外,单方面终止了这场对她而言并不愉快的谈话。
但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符合她的野心和预期,她要更加努力,成为成功的舞蹈家。
蒋佑仿佛立刻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他说:“需要哪些支持,尽管跟我说。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对另一半提要求,不丢人。”
启星是苔丽丝舞团最大的股东,很多事,甚至是很大的变动,都是蒋佑一句话的事,但他可以帮助她两三年,但再之后呢?
分开之后,没有他的背书和助力,她只会慢慢泯然于众人矣。
分开之后,如果她没有独立赚大钱的能力,奶奶就会被转到普通病房,无法再负担起昂贵的进口药。
初禾想,她必须要靠自己。
她给自己定下的期限,是早于和蒋佑分开的时间。
第一次,她冲蒋佑说了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