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组高上了二十来分。
下场后，崇灵找到正在猛猛喝水的初禾和伍桐，告诉他们，“你们的表现确实是最好的，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是我也有轻敌的成分，下次会认真练习。”
似乎是没想过这个首席会来找他们说话，初禾猛地呛到，伍桐自然地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儿，对崇灵说：“她太激动了，呛着了，哈哈。”
崇灵的八卦雷达启动，揣测道：“你们是一对儿？刚才那是真吻上了吧？”
初禾摇摇头，咳得更狠了，崇灵笑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外形很配，都很养眼。真上舞台了，肯定得真的亲。”
“八字还没一撇呢！”伍桐说：“不过借你吉言。”
伍桐倒是没有说错，除了舞团的专业赋分，投资方分值的权重占百分之六十，不过他们领先的优势挺大，按照往年的经验，基本算是能定下来了。
录像带和评委打分立刻送到启星，估摸着两小时后就能定下《流火》的首发阵容。
和技术指导开完复盘会后，初禾和伍桐中午破例去食堂吃了两份全餐庆祝，每份一块吐司，一根煎香肠，一勺番茄豆子和一份蔬菜沙拉。
伍桐去餐吧额外要了一块吐司，这对他们来说是“放纵”，这个份量在巡演期是想都不要想的。
初禾吃饭很慢，吃相很秀气，慢慢地切割和品味。
忽然桌上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唯唯宝”，初禾很高兴地接起来，眼睛弯得像两只月芽。
“喂，嗯呢……”
但十几秒过后，她的笑眼和弯起的嘴角却一点一点垂下，逐渐变成苍白的平直。
“怎么了？”伍桐很焦急地问道：“你表情很不对劲。”
初禾从耳边挪开手机，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说，“我们落选了。”
伍桐不可置信，“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去找一趟总监。‘唯唯宝’是……？她的消息可靠么？”
“她是我好朋友，正在启星实习，消息是从文娱组那里知道的，”初禾努力调整呼吸，平复心情，“怪我。”
卢唯唯在电话里说，狄若非全面接管了启星的文化投资版块，她是唯数据论者，以过往成绩和数据定生死，像初禾和伍桐这样空如白纸的新人，得分近乎于零。
其美名曰，资历不够，撑不起台子。
但这显然不合理，如此只会不断压榨新人的成长空间。
又或者只是为了，压榨初禾的成长空间。
初禾想，狄若非有失公允，明明看自己不爽，却误伤伍桐，她应该和蒋佑谈谈。
蒋佑却接连挂掉她好几个电话，彻底消失了好几天。
-
伍桐在肖想初禾。
这是蒋佑翻到选角报告内页，看到两人定格在“诀别吻”时刻照片的烦躁想法。
初禾还没有愚蠢到挑战他的权威，他也很清楚这是借位拍照的作品，但伍桐的眼神却不一般，有一种忧郁的渴望。
她是一个漂亮中不失天真的女人，惹他怜爱必然也惹他人怜爱，伍桐是个男人，是个在排练过程中或多或少触碰过她柔软腰肢的男人，他对她心动，太正常了。
一股无名火窜到蒋佑的脑门，随后下沉，再下沉，集中到腹部。
“文娱投资部从人气、过往成绩、网络热度讨论度等多个市场维度建立数据模型分析，模拟计算出下季度的销售预计情况，再和专家赋分进行权重计算，最后选出了崇灵、涂迦逸作为A卡，徐玟、谭潇作为B卡，……”
再往后，狄若非说了许多人名，好像讨厌的苍蝇在他头顶四周绕。蒋佑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可以，你先出去吧。”
狄若非颔首，“那我把完整报告和选拔录像带留在您这边，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蒋佑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过办公椅，不再看她。
狄若非本是以胜利者姿态走入这间办公室，他的态度却让她碰了一鼻子灰。她倒退着走出门，姿态谦恭而专业。
但转身之时，脸上浮出的喜色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她故意截取诀别吻定格照片写入报告，目的是为了让蒋佑瞧一瞧，你的小心上人实在是会演戏得很，她和舞伴的深情可以是演的，对你的天真热诚亦然。
她不信蒋佑不懂得这样的道理。
但她低估了男人的占有欲。
狄若非离开后，蒋佑从抽屉深处找出遥控器，依照报告顺序，把录像带进度条快速拉到第七组。
这是《流火》最后一幕，女主和早逝的爱人在阴阳交界处短暂重逢，阴郁的小提琴乐响起，爱欲交织，画面上的人儿配合默契，很有看头。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灵魂伴侣。
好的艺术引起人的共鸣，蒋佑不知不觉屏住呼吸。
在蒋佑的行为逻辑里，感情生活占不到他整个世界里的十分之一，顶多算是紧绷之后的放松，茶余饭后的休闲。但他讨厌初禾脱离掌控，如果她对伍桐一点心思也没有，眼里不会那么晦暗不明。
初禾打来电话，冷白的手机屏幕上出现她的名字。
几乎是没有任何地停留和犹豫，蒋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