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禾应道,暂时抛掉乱七八糟的思绪。
虽然上座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但从舞台的方向看过去,依旧满目都是人,足够回本。而“工作日下午人少”的幌子本是苔丽丝舞团给启星准备,现在却成了初禾安慰自己那个人不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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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蒋佑约崇文谨打了场壁球,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转场到酒廊里,点了两杯威士忌,边喝边聊天。
“你不在状态,还是说太久没玩退步了?”崇文谨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烦躁,于是开导道:“你不该整体呆在办公室里,闷都闷死。”
蒋佑本来也没有呆在办公室里,心情闷,不舒坦,还不如出来打球。
只不过心不静的时候打不好,他明明比崇文谨玩得好,却失误了好几次,头一次输给他。
“你看人家若非,在欧洲玩得不知道多开心,一天发N条朋友圈,”崇文谨和蒋佑碰杯,“你怎么混成这样,比卷王还卷。”
“不是因为工作,”蒋佑皱皱眉,抿了口苦涩的酒液,“我就不能因为其他事情烦躁?”
——他又不是个机器人。
崇文谨正了正身子,端坐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蒋佑没应,仰头慢慢地把酒喝尽,抬手示意服务生,又要了一杯高度数马提尼。
“混酒喝不是你的风格啊,蒋佑,”崇文谨到底年长几岁,也是过来人,“不是为了工作,那就是为了女人,你这棵铁树是不是开花了?”
蒋佑点点头,又摇头,否认道,“不是。”
他是烦自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和初禾还没到非得去捧场的交情,但是她柔柔弱弱一撒娇,他耳根子就发软。他见过很多人在这上面栽跟头。
要么及时止损……?
“哈哈,蒋佑,你也有今天,太难得了,”崇文谨豪迈地摆摆手,毫不给他留面子,提高声调冲全场说:“今天心情好,大家尽情喝,我来买单,咱们不醉不归。”
蒋佑无奈地横了崇文谨一眼,低声骂了句,“操。”
崇文谨笑得更欢了,追问着蒋佑那女人是谁,蒋佑虽有些犯迷糊,但意志犹在,屡屡给他挡回去。
崇文谨拍拍蒋佑的肩膀,笑容放肆,“你肯定栽跟头了,我真高兴。”
只有他敢这么和蒋佑说话。
蒋佑软硬不吃,再怎么追问也没劲儿,崇文谨只好另寻话题,“我侄女在你投资那舞团里,怎么样?还行吧?”
“谁?”听到“舞团”二字,蒋佑支起身子,眼神亮了亮,“你侄女?”
“崇灵,你见过的!”崇文谨看蒋佑已经有些糊涂,“算了,我送你回去。”
“崇灵?不认识,但,”蒋佑嘟囔着,眼皮子打架,“初禾是很不错的,是,是最好的。”
他止住话语,不再多说,强迫自己恢复往常的理智。含混地留在嗓子里的,是一句幼稚的,“也是最可恶的。”
最可恶的。
是蒋佑踏入剧院时的唯一想法。
每周五下午是启星的高层例会,通常定在下午两点半开始,他们讲究效率,再复杂的选题,也能在一小时内讨论结束。
蒋佑看到票根上写着的时间是三点,于是通知秘书把会议提前到中午一点,并嘱咐秘书提前订好花篮送过去。
他嘱咐道,“要最高规格的花篮,祝贺首演成功。”
“首演?”秘书有些纳闷,和他核对道,“蒋总,您是否记混了,首演开幕是上周六,花篮已经送过一次了。”
蒋佑想了想,说:“那加一个祝‘沈初禾小姐’首演成功。三点水的沈,初心的初,禾苗的禾。”
“好的了解,”秘书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初禾的名字,又问:“既然是送给个人,落款是以公司名义,还是以您个人名义?”
“公司,”蒋佑皱皱眉,抬脚往办公室里走。
秘书本想再多问一句“那加不加男主演名字”,但看到蒋佑已经到了不耐烦的临界点,便也不敢再多问,立刻找司机取了花篮送过去。
下午两点,蒋佑换了身休闲服,带着墨镜和鸭舌帽,从启星出发。
通常司机会把他送到剧院的地下车库,再由专人领着从vip通道直接到包厢。
但他这次是观众,皮夹里存着池座后排的剧票,需要从大堂入口检票进入,倒也是新奇体验。
蒋佑心情不错。
来到门口,方才发觉这里聚集了不少小迷妹,不远处拉着自制的物料和易拉宝,但,上面写着:
[桐禾久久,祝王子公主首演顺利!]
[如果你知道我磕的CP是真的你也会觉得我命好]
[快快加入桐禾官方后援会吧!]
蒋佑并没有刷社交每天的习惯,在“追星”这一块儿,的确有点落伍。
但他也不傻,从字面上也能看出来,他们认为初禾和伍桐是一对。
看着那些般配的合影二创大海报,蒋佑心里忽然不爽。
忽然有小女生跑过来拦住他,嘴巴很甜地喊他“哥哥!”
蒋佑狐疑地停下步子,重复道:“哥哥?”
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