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礼:“臣妇见过殿下,愿殿下圣体安康。”
“小叔与嫂嫂…倒是趣闻……“凌墨琅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僵立的裴逐瑞。裴逐瑞顶了心神,忙道:“草民万死!殿下莫要误会,逐咣与嫂嫂清清白白,今日只是想隐藏身份,才故弄玄虚。”凌墨琅斜睨一眼锦照方才与他相握的右手,语带深意:“哦?本王莫非是洪水猛兽,竞让锦夫人需作出如此牺牲来隐瞒身份?”锦照见再难回避,便垂目柔声道:“殿下自然并非洪水猛兽,只是臣妇不愿被视作谋杀亲夫的蛇蝎之人。那日在……诏狱之中,锦照彼时未知裴执雪真面目,以致误会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勿与臣妇计较。“说着,便欲屈膝下拜。“不必跪!"凌墨琅见她如此,急声制止,又缓声道:“人终归是在本王的诏狱中.出了差池,我自难辞其咎。夫人提及……贾氏灭门,可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正是,全系他一人谋划。臣妇虽与家人不睦,"锦照语带哽咽,“却也做不到日夜面对杀亲仇人,求殿下……”
凌墨琅只觉心如刀绞,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这些时日他暗中查探,却始终未有进展。
但即便查明真是裴执雪所为,在他尚无能力为她复仇之前,也绝不会轻易告知她。
思及此,他冷眼扫向一旁面露愧色的裴逐瑞。无能。
良久,他低沉道:“本王曾答应过夫人一诺,我可助你们杀裴执雪,说吧,听听你们的计划。"<1
锦照微微颔首:“恕臣妇无礼,既然殿下也想杀裴执雪,便算不得′应诺,算是'′同盟'。既为同盟,求殿下另满足臣妇一愿,此愿也与今日所议一事相关。“说。"凌墨琅神色淡漠,又恢复了那惜字如金的模样。锦照敛衽一礼:“臣妇与小叔恳请殿下,待控制裴执雪后,能将他交由我们处置。
“殿下放心,我们会将他秘密囚禁府中,他死前死后,都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假死在平叛路_上……”
凌墨琅眸光倏地锋利,神情肃然:“平叛?你们怎能未卜先知?“后又眼眸半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悠然道,“难不成,此次叛乱的幕后主谋就在此处?"“草民有罪。"裴逐瑞干脆利落地承认。
锦照气得恨不能给他两巴掌。
这孩子,竟如此莽撞!
裴逐瑞继续道:“此次行动,一是给他些信心,二是……借机看看殿下是否能胜任。"裴逐瑞躬身长揖,“幸得上天垂怜,殿下之才,远超裴执雪。”“这么说,本王还要谢谢你耗费朝廷粮饷兵力,演这一出戏,来试本王够不够资格?"凌墨琅几乎要气极反笑。
“草民不敢。”
凌墨琅不再想跟这长相酷似裴执雪的裴逐珑多言,转向锦照:“你们还策划掀起一波更大的叛乱?他要为国捐躯?”“殿下,并非如此。叛乱是真,且叛乱者的军师是小叔的手下。我们虽不能完全阻止灾祸,却能里应外合,伺机而动,将损失降至最低。至于夫君……他不配再享有百姓的敬爱,会在途中′不幸落水’。小叔也会"继承'其兄遗志,大胜归来。"锦照娓娓道来。
凌墨琅听到最后,心中酸涩:“既是夫人杀亲仇人,不必叫他′夫君','夫君'没了,那小叔'之称也就不必了。”
裴逐瑞原本挂笑的表情短暂地闪过一瞬阴霾。凌墨琅仿佛未曾察觉他的异样,继续道:“你们这是都计划好了……我猜,让他落水的细节也早已谋划周全了吧。"他自嘲一笑,“那要我这个残废的摄政王做什么?”
锦照神色平静,公事公办地道:“求殿下在他再次南下前,按兵不动,切勿打草惊蛇,只需让百姓知晓您在朝堂上的睿智与体恤民情的仁心即可。“她瞥向裴逐珑,“这点,裴逐瑞也能从旁协助。"<1裴逐瑞背后的手隐蔽地攥紧又松开,在胸前抱拳,“逐瑞愿为殿下效力。只是…裴执雪还要回来,哪怕他死后,锦照也依旧是逐珑的嫂嫂。”凌墨琅挑眉淡淡扫他一眼,目光沉静地落回锦照身上:“还有呢?等他再走又当如何?”
锦照装作对他们的隐秘交锋毫无所察,淡声:“殿下只需稳住局势,若有好消息,即时昭告天下;若没有……裴逐瑞也可寻巧匠为殿下效劳。”凌墨琅深深欣慰:锦照那日虽打了他,今日又在他面前与那毛头小子牵了手,但终究为他保守着他已能行走的秘密。<1还叫那草莽头子戴着他戴了十年的钟馗面具前来,她心里终究是有他的。“还有,殿下,天意不可违。"锦照走前,恭敬道。诸事言毕,锦照与裴逐珑原路返回。只是回程,裴逐咣终究没敢再放肆地去牵她的手。
一上马车,他便急急开口:“嫂嫂,对不住!我真不知他如何知晓我便是′衔环郎君',险些连累了您……”
锦照摘下捂了许久的帷帽,揉揉胀痛的太阳穴,闭着眼斜倚在软垫中,“无碍。迟早要让他知道的,却不如自己先说了。”裴逐瑞挪身坐到锦照近旁,殷勤地取帕净了手,奉上一杯温热的茶,继而抬手为她轻轻按揉太阳穴,一边道:“今日辛苦嫂嫂了……那摄政王殿下竞这般记仇,一直刻意刁难您,还好嫂嫂应对自如。"1锦照困倦得很,想起回程又得如猿猴般随他在林间飞荡,眼皮懒懒一掀,斜睨了他一眼。
四日后,裴执雪